受万蚁噬心之痛而活活痛死。”
燕檀手指一僵,脊背一寒。
“哦,我向来听闻,贵教虔诚的教徒会为了保护教派的利益而以身殉教。因此那些驻扎在车师、龟兹、姑墨、精绝的军队,我并未令他们前来楼兰增援,”元孟顿了一顿,看向圣女的眼神令后者不寒而栗,“而是前往白龙堆。白龙堆的传说我早有耳闻,我从未将它当做儿戏或是谣传。所以想必,那是对贵教很是重要的地方。”
他
欣赏着圣女惨白而不可置信的脸,欣然道:“所以,哪怕不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要和我耍什么花招,好么?”
半晌,圣女的脸上才?恢复了血色,盈盈下拜道:“谨遵陛下旨意。”
元孟侧过头来,看了看重重帷幔那边,坐在那里表情柔和安静地捣弄手中香料的燕檀,唇角扬起一抹愉悦而轻松的笑?意。
她并不怕他,想必当真全然没有听懂方才他所说的话。
他放心地转过头来,看着面色凝重的圣女道:“不必紧张,毕竟在对抗匈奴人这桩事上,我还要依靠你的力量。”
“今日匈奴攻城之后,我令城中普通士兵佯装守城失利,引匈奴人深入城中,而后酉时以鸣钟为号,撤下普通士兵,以贵教教徒为主力,与匈奴人夜战。骑兵在坊市之中效力锐减,而贵教教徒……”他微微笑?道,“正适合夜间出没。”
-
早春月明。上弦月冷清的月光透过窗棂和帷幔落入床上。
萨耶站在一旁,服侍燕檀睡下,替她脱去外衣,散下长发。唯有每日就寝之时,元孟才?会短暂地与她分开?。燕檀穿着白色中衣坐在床上,沉默地抱着膝盖,毫无睡意。
自老国王崩逝起,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日,她拿到了元孟的计划,却无济于事?。明日就是匈奴人入城之日,一场血战在所难免,她却帮不上安归。
见?燕檀双目凝滞地看向前方,萨耶将她的发簪放在一边,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悄悄用汉文写下两个字。
谈宴。
燕檀心头一跳,连忙抬头去看她的脸,只见萨耶一边整理她换下的衣物,一边用口型无声说道:“我是小殿下的人。”
燕檀胸口一震,呼吸蓦地急促起来。
这两个字抵得过任何信物。因为她唯有才?初入楼兰城之时才自称过谈宴,而这两个汉文,她只写在过那只留给安归的锦囊上。
萨耶回头看了看门口元孟的侍卫,见?他们并未关注房中境况,继续以口型说道:“别苑的王妃是我的恩人。殿下命我假意为元孟做眼线,藏匿在您身边已久,以备不时之需。眼下我恰好可替姑娘解决忧心之事?。”
-
子时才过,燕檀伏在床边咳个不停,撕
心裂肺的咳嗽声很快惊扰了门外的侍卫。
元孟从殿外匆匆赶来,一面连忙派人去传医师,一面将她扶起,忧心地询问情况。
“也许是姑娘这些天来屡屡操劳、受到惊吓,”一旁侍立的萨耶满目担忧之色,“染了风寒也说不定?。”
元孟皱起眉头,握着燕檀的手安抚道:“枕枕莫怕,医师马上便到。”
“陛下。”燕檀扯着他的衣袖,语调软软地求道,“我年幼时犯咳疾风寒时,很害怕喝药,宫女就会拿蜜饯哄我。如今身处异国,生病的时候,忽然格外想吃中原的蜜饯。”
她暗暗深吸一口气。
还从未如此娇软地和别人说过话,而且还是鬼话连篇,不知道看上去会不会很做作……燕檀咬了咬牙,再三在心中告诫自己,此刻她要扮作一个彻头彻尾的妖妃!
思及此,她又将他的衣袖抓得紧了一些,把眼神放得又?无助了一些。
乌发披散、只穿着纯白中衣的少?女在他怀中哀哀地看着他,元孟心神大动,只觉得自己的手臂都有些僵硬,不知道该如何摆放才好,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