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安静用膳。
骤然得知元孟不可信任,她在心底不是没有动摇过,也许安归的所作所为?亦有其他隐情。可如今唯一作为?证据的玉牌的确是他手下的人从她手中抢走的,她实在无法劝自己替他开?解。
她抿了抿唇,发现连上一次很喜欢的乳酪拌波斯草都味同嚼蜡起来。恰在此时?,元孟俯身过来,笑?着向她推荐新端上来的烤羊肉。
燕檀方才?准备去?取,却忽然瞥见自己身侧有一道黑影略过。
她脑中一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而后以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速度闪身挡在元孟身前,用力将他扑倒在地?。
左肩处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伤口处流了出来,霎时?间染红了两人身下的地?毯。
元孟满面错愕地?被少?女柔软的身体扑倒在地?。少?女秀美?的脸蛋近在咫尺,蓦地?变得惨白,额上冷汗涔涔。她用手支撑了几下,都没再撑得起来身子。
燕檀颈间温柔的香气始终萦绕在他鼻端,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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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瞬的意外,守在殿内的侍卫便一拥而上,将那行?刺的黑衣人拿下。安归端坐在一旁,面色波澜不惊,连一片衣角都未曾拂动,心中却已是波涛汹涌。
他其实预料到了今夜的刺杀。手下的眼线一早便将元孟的安排禀报给了他,这?便是他今夜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太了解元孟,只消知道元孟在别苑安排了杀手,便猜到今夜将会发生什么。
他将燕檀送到了别苑,元孟很难在此时?机直接对燕檀动手,便想到了栽赃。
大?王子殿下心怀怜悯,即便别苑的中原女子身份尚不明朗,却仍前来同她一道用过几次晚膳,以示对赵国的安抚。
而那女子却安排了刺客以伺机刺杀,未曾料到刺杀失败,刺客被生擒。而后刺客被关入牢中严加拷打,在身死?之前吐露出自己是被中原女子所指使,她并非什么赵国的公主,而是冒名顶替的女刺客,进宫便是为?了刺杀大?王子而来。
随后,大?约就是女刺客得知事情败露而“畏罪自杀”。
谁又能想到,一副温文尔雅、翩翩君子模样的元孟,能有如此歹毒却又滴水不漏的谋划,既不必在明面上得罪赵国,又在他眼皮底下轻而易举地?除去?了王宫中的心腹大?患。
安归是有备而来,本在踏入殿中之后便察觉到了埋伏的刺客所在。那刺客极为?夸张地?挥着弯刀从侧殿阴影中冲出时?,他的暗器便已捏在指尖了。
只要在刺客冲到元孟身边之前令其毙命,事后他就可以解释为?刺客是为?杀燕檀而来,反正不过是死?无对证。
但令安归始料不及的是,在他欲杀刺
客时?,燕檀蓦地?起身挡在了元孟身前。
他一愣,电光火石之间便失去?了先机。即便暗器已刺入刺客的喉咙,刺客那柄闪着寒光的弯刀还?是刺进了燕檀单薄的肩。
鲜红的血从伤口迅速晕开?,将她的衣裳染得通红。
中了安归的暗器,刺客的身体迅速软倒下去?。元孟将燕檀打横抱起,一改平日里斯文优雅的模样,大?声唤人去?传医师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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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檀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床帐出神。
左肩的伤口被王宫中的医师包扎过,仍微微有些疼。她失了许多血,脸色苍白,脑海中还?有些昏沉。
替元孟挡下那一刀并不是因为?忧心他。其实,她在意识到那刺客要对元孟下手之后,就立即想到,无论如何,要保全自己,就必须这?样做。
刺客并不是她指使的,却是在她所住的别苑对元孟动手的,她很难脱得了干系。无论是元孟自己,还?是今夜奇怪出现的安归所指使,她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必须做出什么同刺客划清界限。
而众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