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坐在浴桶中,萨耶站在她身后,将她的头发撩到胸前,而?后替她轻轻擦拭后背。
燕檀自从流落楼兰,就再?也未曾如此惬意?地沐浴。浑身暖意?融融,香露醇厚的香气也被蒸腾而?出,身后伺候的美人动作轻柔,令她舒服
得昏昏欲睡。
“姑娘,”耳边似乎有人在唤她,燕檀努力地睁开眼睛,听到萨耶又有些焦急地唤了一声,“姑娘。”
她迷迷糊糊地应道:“嗯?”
原来自己?竟然在浴桶中睡着了。她直起?身子,发现水温已微微有些变凉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萨耶说:“姑娘,大殿下一刻后就要来别苑同?您共进晚膳,所以我这才不得不将您唤醒,梳洗准备一番。”
燕檀霎时间清醒过来。
元孟要来这里看她?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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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耶将她按坐在铜镜前,用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她湿漉漉的长?发,真心实意?称赞道:“姑娘的头发真美。我虽没见过几个中原女子,但也看得出姑娘的头发和皮肤都保养得很好?,乌发雪肤,我见犹怜。”
燕檀觉得她的话有些奇怪,但还是礼貌地向她笑了笑,果然听她接下去说道——
“即便现如今还不得不住在别苑,但姑娘不必气馁。我瞧大殿下对您很上心,姑娘自身资质也好?,想来不久之?后便能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
燕檀苦笑,但也未曾开口辩驳,她按理本就应当嫁给元孟做正妻,并不是什么萨耶以为的引诱魅惑王子的外室女。
不过,即使?才离开赵国时表现得对和亲一事?很是淡然,可她在真正见到元孟时,发觉自己?还未曾做好?准备与这样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共度一生?。
她有些犹豫,甚至还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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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是在黄昏时分乘车辇来别苑的。
燕檀犹豫了片刻,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未得到证明,正要以平民的身份行礼,元孟躬身微微扶了一下她,免去了她的礼,温柔道:“不必。虽然王弟和安西侯对你有些怀疑,但我相信你。因此,赵国的公?主不必对我行此大礼。”
燕檀于是直起?身来谢过他,元孟眼中映出她的模样,有着一闪而?逝的惊艳。
他携着她走到座上。传菜的侍女鱼贯而?入,将长?桌铺满,一时间眼前尽是燕檀未曾见过的异域珍馐。
站在二?人身旁的侍女捧着陶罐,将其中一种散发着甜香的酒浆倒入玛瑙杯,呈到两人面前。殷红的酒浆在杯中微微晃动,反
射出琥珀般的光泽。
元孟耐心地同?她简要介绍道:“这是西域特有的葡萄酒,味道甚甜,也不太?醉人,枕枕可以尝一尝。”
他又指着面前盘中的菜蔬道:“这是酢菜,可以解酒,也可以配合烤肉解腻。餐后我命人带来了石-国新进献的庵摩勒,枕枕可要为它留些胃口。”
燕檀听他的话略略动了几筷子,令自己?显得不那么别有用心,才别有用心地开口道:“殿下,我绝无加害您之?心,不知为何今日安归殿下却在中宫处处针对于我。如今我搬来别苑暂住并非什么大事?,可若是令安西侯知晓,恐怕不免心中多想。”
如今哪怕是叫出“安归”这个名字,她都不由得有些生?涩,仿佛已经与他十分陌生?。
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元孟只是微微一笑,安抚她道:“王弟早些年?在匈奴吃了不少苦,性格难免有些古怪。他只是担心我的安危,并非针对你,言语间若有得罪,还请枕枕见谅。安西侯那边,我也会尽力抚慰。”
燕檀无语。
她记得见到金京那些贵女在宴会上挑拨她和燕茜燕绯时,燕茜燕绯分明不是这个态度。
是她挑拨得还不够明显吗?是她挑拨的经验还不够多吗?
该不会,其实这一对兄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