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哭声。”
“据说在那里根本没有路,只能循着前人和牲畜的白骨找寻前行的方向,到处都是妖魔出没。也许这些旅人和牲畜,正是被里面的妖怪吸了魂去。”
“还有更邪门的,盐泽一带有个传说,曾有一个粟特国商人在盐泽中迷路,困了一十四天后被路过的商队救出,但回到家中时,发现已经有另一个自己早早回到了家中,长相身量、举止谈吐别无二致。你说这盐泽,是不是可怖得很?”
燕
檀立在原地许久,不慎将这番对话听了个全,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直觉。
然而她尚且分辨不清头脑中那一闪而过的念头究竟是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隐隐有着某种预感。
不过,她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到金雀。
她挠了挠头,转身驿站东门走去。方才驿丞说,有一位贩香料的商人投宿无门,此刻正继续向东赶路,但驮畜病弱,自身也很是疲惫,定然走不出多远。
那么金雀有没有可能是追那位商人去了呢?
于阗的**是西域**之首,在前朝一时兴盛。不过本朝国力式微,皇帝为做表率、厉行节约,才使得这种香料在赵国变得稀少。
燕檀虽是公主,按理说享有举国供养。但近日在宫中调制一味香时,恰好缺几斤上好的**,也苦于难以得到。
金雀自小贴身服侍她,是知道这一切的,她向来会把燕檀的一切事情放在心上。因此,金雀很有可能去为她追那名商人求购**去了。
燕檀这么想着,快步行出驿站西门,在戍守住所处寻了一名守卫,向他打听有没有见到金雀。
那守卫不知她是公主,还以为是寻常的使臣家眷,便极为大方地为她指出了金雀骑马离去的方向。
燕檀伸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转身回到自己的住处。
夜色浓稠,她在房中点起灯,直等到往日要歇下的时辰,也没见金雀回来。
燕檀在房间中踱来踱去,心中愈发不安。
恰逢此时坞院中乱了起来,她贴近门边听了听,似乎是哪位西域使臣豢养的蝎子都跑了出来。此时大家从睡梦中惊醒,发现到处都是蝎子在咬人。
燕檀立即寻了布条将袖子系住,趁乱摸到马厩,选了一匹快马。
西面角楼的守卫竟全都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小门,牵着马出了驿站。
金雀不知轻重,这番率性的行径若是让裴讷之知晓,定然会惩罚她。燕檀知道最好不要惊动他人,自己亲自在明日一早裴讷之前来拜见之前将金雀寻回来。
好在她这么多年在宫外,也学了些功夫和骑术,应当能够应付眼前的情况。
深夜旷野朔风阵阵,燕檀不敢怠慢,夹紧马腹,一路向东寻去,却不见金雀的身影
。
天边泛起青白色,燕檀循着最新的马蹄印向东追了大半夜,仍旧一无所获。边塞的夜间很冷,她全身都快冻僵了。
金雀虽然性子跳脱,但不是罔顾大局之人,绝不会在此关头彻夜不归。
燕檀心想,也许她已经回到驿站,但与自己恰好错开了,而且万万不能让裴讷之一早发现自己不在,便调转马头向龙勒驿驰去。
她将马拴在角楼门外,凭记忆绕着院墙走过半刻钟,准备从马厩的墙外翻进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你是何人?”
那声音有些怪异,像是有意压低了嗓音。
燕檀转过头去,警惕地看向来人,发现是一名身穿驿丞衣服的男子,身材很是高挑,将帽檐压得很低。
清晨天色还未大亮,燕檀看不清他的面容。她灵机一动:“我是华阳公主的贴身侍女,公主殿下遣我出去办事,还令我须得一早回到驿站,以免误了使团出发的时辰。烦请这位大人帮忙打开这门。”
说罢,她掏出一块纯金打造的小牌:“这是使团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