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说:“宋,其实在谷歌筹备上市之前,我就一直想当面跟你聊一聊。”
“聊风投吗?”宋维扬问。
迈克尔·莫瑞茨摇头道:“不。我只是想问你,当初你为什么看好谷歌。你投资时的持股比例太高了,已经远远超过风投红线,按照正常的投资逻辑,谷歌很有可能因为你的持股比例,失去接下来的融资机会,甚至因此永远都发展不起来。”
宋维扬笑道:“但红杉资本还是进场了,不是吗?”
“我当时差点就放弃了,”迈克尔·莫瑞茨说,“因为谷歌是一块被人吃过的蛋糕,而且被咬下了一大口,这让我心里很不好受。”
宋维扬说:“风投的真谛不是分蛋糕,而是帮忙把蛋糕做大。”
迈克尔·莫瑞茨说:“是的。谷歌这块蛋糕被做得足够大了,所以我才忍着恶心进场。从情感角度来讲,这是我做过的最难受的一次投资,虽然它给我带来的回报仅次于雅虎。”
“哈哈哈哈!”宋维扬大笑。
迈克尔·莫瑞茨说:“在你登上全球富豪榜前十之后,我专门研究过你的投资案例。我十分确信,你在风投领域就是个门外汉,你以前的那些投资,都是严重破坏游戏规则的。这种行为的风险性极大,但却又都成功了,实在让我感到困惑。”
宋维扬摊手道:“我并不在意什么游戏规则,因为我站在企业家的角度来投资,而不是站在风投家的角度来投资。如果谷歌因为我的持股比例太高,而错失接下来的融资机会,那我自己追加投资就是,因为我非常看好谷歌,大不了我一路投资直至谷歌上市。”
“疯子,这种投资方式,就像在赌场玩轮盘,每次都下重注押单个号码,”迈克尔·莫瑞茨说,“虽然赢了能获得无数倍利润,但输钱的几率被无限放大。谁要是一直用这种方法做风投,保证几年之内都赔得精光。”
宋维扬笑道:“看来我运气很好,每次赌的号码都中了。”
“不,一次押中是运气,次次押中就是实力,”迈克尔·莫瑞茨笑问,“从企业家的角度做风投,这确实是个新奇的想法。能问一下吗?你是怎么选择投资对象的?”
宋维扬说:“选定一个有潜力的行业,寻找一家有潜力的公司。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值得投资。”
“哈哈,跟我一样,”迈克尔·莫瑞茨拍手笑道,“我投资一家公司,也是先看这家公司的创业者,而不是看这家公司的其他东西。”
沈南朋突然插话:“投资于人,而非投资公司。”
“不仅仅是创始人,还有它的早期团队,”迈克尔·莫瑞茨详细解释道,“每家公司都有独特的DNA,这种DNA在公司初创的前六个月就会形成。一家技术性公司,最初雇来的三四个工程师,就将决定这家公司的未来,并形成自身独特的公司DNA。一个杰出的创业者,多半有着杰出的合伙人,他们再各自找来杰出的员工。如果创业者很杰出,但他雇的人很平庸,那么一切都来不及了。三个月是一个期限,要是三个月还雇不来杰出员工,那么这家公司前景堪忧。如果六个月还雇不来杰出员工,那么这家公司永远做不大,因为它的公司DNA已经成型了。”
“非常有趣的公司DNA论。”宋维扬点头道。
张凡插话道:“但有没有这种可能。比如七八年前,中国的商业互联网属于空白地带,有个平庸的创业者在美国受到熏陶,回到中国就看到了机会。他自身有一些商业才能,但招来的全是平庸员工,却因为互联网风口而做大做强。”
宋维扬哈哈大笑:“只要站在风口,猪都能飞起来。”
“不不不,”迈克尔·莫瑞茨摇头道,“一旦初期团队平庸,这家公司是永远做不大的,除非能搞一次高层大换血。这种公司即便因为风口而飞起来,也隐藏着无数的矛盾和问题,很有可能在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