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方收集资料数据,一直拖到前几天才把论文完成,没来及给指导老师过目。”
孙教授说:“开始吧。”
宋维扬道:
“首先我向各位老师介绍一下本毕业论文的主要内容,主要分为两个部分:第一,是近年来我国村镇经济市场的崩溃。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村镇经济发展迅速,村办企业和乡镇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创立,特别是乡镇企业,已经成为中国经济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但自从1987年以来,村镇经济每况愈下,农村、农民、农业的问题日渐凸显……农民手里是没钱的,他们的钱已经被三提五统和附加摊派给榨干了,再算上种子、农药、化肥、灌溉等成本,农民种植主粮已经属于实质性亏损的经济行为。”
“这就引出本论文的第二个内容,即粮食危机。我这次主要调查的是长江流域的产量大省,耕地抛荒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由于这些地区靠近长江水道,信息资讯和思想观念都相对开放,在种粮实质上亏损的情况下,许多农民选择外出打工。”
“交通越发达的农村,这种情况越严重。比如xx省的xx村,全村青壮年共计1106人,其中大约400人在沿海省份打工,他们只需打工4到6个月,就能买回一整年的粮食,而且还能承担公粮提留。丈夫外出打工的,家里的土地基本是妻子在耕种,如果两口子一起打工,那么土地就只能抛荒,或者借给亲朋好友耕种,这个村的耕地抛荒面积约为0.6%。从数据上说,似乎并无大问题,但它的趋势很可怕。因为仅仅三年前,这个村的耕地抛荒面积还只是0!”
“我们再看更靠近沿海地区的xx村,这个村的青壮年共计967人,其中大约500人都选择外出打工,耕地抛荒面积达到了1.4%。村里以老人、妇女、儿童居多,当地戏称为‘三八六一九九部队’,绝大多数的青壮年男性都离开了。主要原因有两点,这个村的干部是村霸,摊派费很高,这个村的土地不肥沃,产出较低。农民在趋利避害的意识指使下,非常轻松的就能做出选择,而这样的选择是滚雪球式发展的。三年前,这个村外出打工的不足200人。先行者在城里站稳脚跟,又赚到了钱,很快就有更多村民加入其中。”
“我们不妨做出推测,再过两年,如果中央不取消农业税,不减轻农民的负担。还有多少农民愿意种地?出去打半年工,就能赚到更多钱,买到更多粮,为什么还要守在土地里刨食?当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出去打工,甚至是妇女也跟着出去,农村就只剩下老人和孩子了。”
“农村耕地的抛荒面积,不会一点点增加,更是呈几何倍增长。如果外出打工的青壮年太多,留在农村的那些种不过来,抛荒面积将一下子达到红线。紧邻长三角的xx省,虽然政府公布的耕地抛荒面积不足1%,但据我获取的实地调查资料,抛荒面积很可能已经接近2%,甚至是更多……”
四位老师面面相觑,这个课题内容很大啊,都足够作为研究生论文。
如果宋维扬在论文里把解决方案补上,直接就是一篇博士级别论文,妥妥的。
是的,宋维扬只研究了现状,没有给出解决方案。但字里行间表达得很清楚,想要有所改变,就必须取消农业税。
孙教授问:“你论文中涉及到长江流域好几个省份,数据确切吗?你有实地调查吗?”
宋维扬说:“我花了15万元,组织了一个调查队伍。”
胡教授忍不住笑起来:“宋老板果然大气,我一年的研究经费还不如15万的零头。”
“胡老师说笑了,”宋维扬道,“回头我就给咱们社会学系赞助50万元。”
潘教授突然说:“你这是想贿赂咱们?”
宋维扬道:“那我就不赞助了?”
“可别,”潘教授连忙道,“你不赞助了,我就成了社会学系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