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昏沉。
有凄冷的风从北方吹来,卷起山道上片片枯黄的叶片,天地间一片寂寥景象。
狭窄的山道上忽然多了一位青衣人,这人看起来在三十岁左右,面容英俊,神态沉稳,衣饰虽不华丽,却无不得体,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儒雅风流,很秀气,很斯文!
就算是最挑剔的人,恐怕也难以在礼仪上挑出他的过错来。
他的轻功同样不凡,一道青云般飘上了山腰,直朝半山腰处那一座破庙而去。
但是,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那声音从破庙内传出,摇曳的烛火中,依稀还能瞧见少女娇柔的倩影。
青衣人身法顿时凝住,胸口就像是被人用千钧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五脏六腑都被砸得粉碎,原本沉稳冷静的神情一扫而空,脸色变得一片铁青。
咔嚓!脚下坚硬的青石也在他盛怒之中,砰然碎裂。
他飞步上前,似乎要直接冲进破庙内,但才冲出三步,双脚就已顿住。
青衣人身体颤抖着。猛地一声狂吼,双拳紧握,横扫开去,周遭丈寻之地。层层碎裂,花草树木尽皆在他宣泄之中化成了粉碎。
夜色逐渐渲染开来,将整个世界带进黑暗之中。
青衣人拳头紧紧握起,目光中闪动着火焰,能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怒火!
良久之后,庙门‘吱呀’一声,一道青影走了出来,站在了他的对面。
夜色中,阵阵凉风吹拂而来,带起地上碎裂的草叶,打着旋儿飞舞。
两名一身青衣的男子相对而立。
王动负手道:“霍天青!”
霍天青脸色铁青得可怕,冷冷道:“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里,就绝不该现在才出来。”
王动笑了笑,懒洋洋道:“**一刻值千金,我多留一刻便多赚千金,换成是你,你会放着如玉美人不理而站在这外面喝风吗?”
霍天青闭上了嘴,眼中非但有仇恨,愤怒,也有嫉妒!
很多时候,嫉妒与憎恨本就是分不开的。
王动续道:“以你的聪明才智,当能想到上官飞燕引你来此,就是为了让你跟我拼个你死我活……!”
霍天青冷冷打断道:“我会活,你会死。”
王动不置可否道:“霍天青本非愚人,何必行此愚行?”
霍天青道:“你若是我,你会转身离开?”
“我会杀了你。”王动淡淡道:“但我杀你非是愚行,你要杀我却是愚不可及。”
霍天青冷笑,声音尖锐而冷厉:“你认为我杀不了你?”
“我知道你的武功已经很不错,或许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高一些,但是还不够。”王动盯着霍天青,从容自若道。
“那你知不知道几个时辰前,独孤一鹤也跟你说了差不多的话,现在他的血已流干。”
令独孤一鹤功力大损的果然就是霍天青,若没有他耗去了独孤一鹤五成以上真力,西门吹雪只怕现在能吹的已只有他自己的“血”!
王动缓缓道:“我不是独孤一鹤!”
霍天青冷冷笑着,已不再说话,任何话都已多余,夺情之仇本就是比杀父之仇更为深刻,也更加耻辱的仇恨,只有用鲜血才能洗刷。
破庙内,上官飞燕缓缓从绣床上爬了起来,轻哼着甜美的歌儿,一丝不挂的走到铜镜前坐下,对镜自照,一只手轻抚着自己流云也似的秀发,明亮的眼睛里闪着奇异而动人的光。
砰砰砰!砰砰砰!
就在这时,窗外劲气炸开,迫人的真气滚荡而起,引得窗框阵阵颤动。
上官飞燕忽然吃吃笑了起来,笑得就像是一只小狐狸!
“轰!”
王动与霍天青终于交上了手。
暴烈的轰鸣声中,是霍天青的双拳,双拳齐出,便似两道裂破长空的闪电,以天地为鼓,滚滚轰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