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别的没什么,就是她一生气就吃不下饭,没几天就病了。
因为他们还在吵架,所以一直摆着冷脸的秦王,是半夜翻墙来看她的——
本来是趁着夜黑风高她熟睡了,来看看病得怎样了,谁知道,一进来就被她抓住了衣服的下摆。
她得意地叫他大混蛋,问他这是来做什么?
像是抓住了人把柄的小混蛋。
他恶劣地回答她的那句话:“孤是来取你性命的。”
她说:“我难受。”
他就不凶了,当真坐在了她的床边,任由她抓着他的手睡了一夜。
她是风寒,逃跑那天路上染上的,苦药难喝,他还一天三次地盯着她喝。
她不喝,消息传出去一刻钟,九千岁就会来了,用那种叫人头皮发麻的温和语气似笑非笑地叫她母后。
是了,他还来给她“请安”,每天天不亮就要来请安,她不得不早起;他还把流水一般的珍宝送过来,美名其曰“孝敬”;听说她身边的奴才不听话,他就亲自送了人进来,其实全是眼线和侍卫,她吃饭吃了几粒米他都一清二楚。
……
这下可好,这混蛋的名声越来越好了,朝堂上质疑他的人都少了。
但,只有舒甜甜感觉,他在阴阳怪气。
他从前不这样的,他从前从来不阴阳怪气,叼着根草最爱说的是取人狗命。
舒甜甜感觉他变了,越发阴险了,还会内涵了,这是文化素养提升了啊。
于是某次朝堂议事的时候,她坐在小皇帝身后“垂帘听政”,在他叫“母后”的时候——
她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诶,我的好大儿。”
摄政王:……
她也阴阳怪气了起来——
他请安她受着,他送礼她也送,而且还是长辈赐的名义;他要演孝顺,她比他还能拿乔。
她就连下轿子都要他扶着,小手往他那儿虚空一搭,给他一个眼色,不扶着,她就说心绞痛:我儿不孝,伤透我心。
他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就是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危险,总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以为他碍于身份,不会再做些什么了。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
他早就知道了舒家换人的事,上皇室玉牒的也是用的她姐姐的名字,也就是说,这是个随时岌岌可危的“假太后”。
但是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呢?
他当年把她捡回来,问了军师:若是他想娶舒家的女儿,可行?
军师回答:不可能。
舒家出了三位皇后,权势煊赫。秦王的身份本来就敏感,生母不受喜欢,却是个长子。
老皇帝在一天,他就不会同意。
少年叼着草,安静了一会儿,在军师以为这少年放弃了的时候,他语出惊人:
“那就谋反吧。”
于是北境三年,尸山血海里杀过去了。
他的人生信条就是:不择手段得到想要的一切。
尤其是她。
所以,真假太后,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来我往了一个月,人人都说摄政王孝顺,小太后仁慈。
可是事情已经和舒甜甜原本的计划偏离了。
她进宫本也是为了从不可能中,搏出个可能来,她想要权力,但是权力的起始点,是想要她的小情郎。
可如今他们虽然你来我往,其实相敬如宾,和她想象中差得太远了。
她以为他是秦王了,就不能当她的小情郎了,可是她又想他在她病中守着她,她不要他走,他就不走,他还记得烤兔子,时常来送她。
她知道两个人有些误会,可是她冒名顶替,用了毕生的勇气做出的牺牲,不是为了错过他。
为此,她可以做一些让步。
所以小太后想了个办法。
她又“病”了,不肯见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