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刚刚吴菊给的钱,往蒋福眼前一晃,“看到了吗?我阿娘给的,今天记你一功,没有你上门一闹,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就叫妇唱夫随,事半功倍。还有,我那宝贝儿子也真争气,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关键时刻病,真是我的小福星。”
蒋福没有吭声,垂头丧气的继续朝前走,张晓琴跟在后面,嘴里还唠唠叨叨个不停。
熊倩倩的小理发店生意非常的红火,除了一半运气外,她的技术也是功不可没的。
可小店就自己一个人,顾客也不是非让自己剪不可,有的顾客看她在忙,不愿意等,就走了,选择换别家去。一天下来,就流失了好几个顾客。
倩倩为此事是急在眼里,愁在心里。眼睁睁的看着钱往外流,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本来生意红火该高兴的她,脸上却增添了一丝愁容。
找了一天事做的淑梅,坐在镇上的大榕树下,拍打着自己的两条硬腿。从身上背着的小布包里,掏出早晨准备的烤红薯,红薯早已凉得没了气,她剥开红薯皮,一口一口的把冷红薯吃下肚。
眼看天色已晚,她准备吃完红薯,再去找一会儿事。
镇上除了国营企业,就是一些夫妻小店,真的是很难找事的。小店不请人,国营企业门槛高,自己又进不去。
背上的孩子倒是挺乖,就吃了几次奶,一直乖乖在淑梅背上不哭不闹。
吃完红薯,淑梅再次迈出了疲乏的脚步,朝着一老旧的小区走去。在小区门口碰到一个她娘家阿娘村里的熟人,那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妇人,论起辈分来,淑梅还得管她叫一声表婶,那人挎着菜篮子,手里牵着一个约莫四五的孩子。
“咦?这不是淑梅吗?”
那妇人朝着淑梅迎面而来,用惊讶的语气向淑梅打招呼。
淑梅本来是垂头丧气的,听到有人叫自己,这才抬起头,“表婶!”
“你这是做啥呀?垂头丧气的,跟它霜打的茄子一样。”
“这不,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我想出来找点事做,补贴一下家用。”
淑梅故作轻松的说着,并不想把自己的不幸道与外人,有句话不是说家丑不可以外扬吗?是冷是热,是好是坏自己知道就行。即便怎么在外人面前叫苦,别人也不能让你去她家锅里吃饭。
“哎!淑梅呀!你的情况我也听你阿娘说了,真是苦命的孩子,我在这小丫头家里当保姆,待遇还不错,正巧这家的太太说,她表姐家要找个靠得住的人,这都碰上了,我就介绍你去吧?你看行吗?”
那妇人瞅了一眼自己手里牵着的孩童,语重心长的对淑梅说。
“真的?”
淑梅激动的问,可有被卖的前车之鉴,很快她脸上又划过一丝疑虑。
“当然真的,就冲着你叫我一声表婶,我也不能不管,走,现在我就带你去找太太。”
那妇人说着,就一个人往小区里走,淑梅还有些迟疑,不过脚还是不停使唤的缓步向前走着。
这是表婶,知根知底的人,不会骗我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骗子,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淑梅用力的劝说着自己,加快了脚步跟上去。
两人一起来到一户人家门前,那妇人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客厅,一个三岁不到的女人,脑袋上裹着空心的卷发杠,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看着电视。
“淑梅,你在门口等一下,我进去给太太通禀一下。”
淑梅正打算迈步进去,却被表婶给拦住了,听表婶这么一说,她赶紧将脚缩回来。
这城里人咋这么多讲究,还要通禀,架子可真够大的。
“哦!”
淑梅应着,傻傻的站到门口等着,表婶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孩子挣脱开表婶的手,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跑到那女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