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文人墨客,浅尝辄止,用以悦性陶情,有何不可?”————————【黑籍冤魂】
“国家的本意?”太史慈在草泽边看也不看对面散乱的营寨,哂笑道:“司马仲达,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其实也有许多不敢说的。”司马懿也跟着笑了笑,不卑不亢的说道。
太史慈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拨马便往前走去。
司马懿游学各地,河北出现民乱时恰好就在魏郡,他赶上了这个时候,主动找上太史慈请缨,而太史慈身边也缺少这样参谋军情的人物,便在随军记室桓范的推荐下暂时留在身边。
对方也不愧为皇帝亲选的秘书郎,文武俱才,很多方面都让太史慈叹服不已。久而久之,两个人的关系也熟了起来,甚至于开始说起了这些闲话、议论起军情之外的事情。
“都说这一仗不足称道,我来时便有人与我说,河北的乱贼,只需郡国之兵便能弹压,本不需我来,纵是来了,也不及沮隽他们恢复故土的功劳大。”太史慈骑在马上似若无意的说道。
司马懿点点头,简单的道:“将军轻敌了。”
“你说我轻敌?”太史慈笑了,拿起马鞭的手指了指远处凌乱的营寨和几缕炊烟:“我与彼等甫一接阵,对方便一触即溃,这叫人如何正视?”
司马懿却说:“正是如此,所以多少良将视敌之弱,骄而后败。”
对方这话确实点醒了太史慈,他定了定神,想着苏伯、田银等人的的确确是个志大才疏的小人物,不足为虑。可司马懿这么说他又不能不重视,仔细想来,应该就是司马懿先前所说的那几句:“豪强虽然骄横,虽有些许狂妄不法的,但到底推不出一个首领,有何惧之?左不过是没有由头,过苛过烈,引人非议而已。”
司马懿听罢对方这样的话,感慨道:“难怪国家会想着遣将军来河北。”
转眼回到营中,只见桓范抬步走来,向太史慈禀告刚得的一个消息,说是对面营寨里偷跑出几个人,打算率部众数千人请降。
他们想约好夜里举火起事,配合太史慈大军攻下营寨,并在北边的校尉姜叙来合围之前擒拿贼首。
桓范怀疑这几人的用心不纯,而司马懿却仔细问道:“苏伯、田银能有这般声势,勾结数郡,并不独是他们二人的能耐吧?”
“是、是……”有个头目低着头说道:“我只听说是有中山、常山的几家……”
“姓张还是姓孙?”司马懿立即追问道,这两家都是当地的大族。
“……都、都有。”那头目不敢抬头举目,小声怯怯的说道。
司马懿问清楚后,便向太史慈建议道:“事不宜迟,在下以为当速速进兵,讨平此间余贼,之后或许还有乱子。”
“在下也以为如此,就不用先等姜叙了,眼下以速进兵为宜。”桓范也跟着附和道。
太史慈便不再犹豫,当即收拾兵马,等敌营开始火起,营中乱象真切无比时,便率众进击,一举荡平敌众。苏伯等人授首,剩余的数千人降服,太史慈本来要根据现成的规矩,将这些人编入屯户,安排到并州去屯田采煤,可桓范在此时却有了不同的意见。
“诛降?”太史慈不单是为这个建议,更是因为这个建议居然引起许多人的赞同而感到讶异,尤其是赞同的人里有很多文士:“这是前朝旧法,今陛下登基以来,招降纳叛,俱为屯户分置异地,使其更生,从未有杀降屠地之事,此例不能由我而始。”
桓范见状,进言道:“围而后降者不赦,古人以此示威于天下,开其利路,使不至于围,这也是兵家之术,还请将军忖度之。”
“这不用忖度,本朝新建,没有杀降的制度,方今天下大定,此等必败之贼、必降之寇,杀之无所威惧,反徒增恶名。在下以为不可诛。”司马懿说着看了眼一盘脸色微白的桓范:“纵然要诛,也得事先启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