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摇了摇头,避开了对方的目光,语气清冷的说:“我只怨我自己明白的太晚了,倘若我早些明白这个道理,方女她如今想必已经是……又哪里会遭受如今这样的事。”
说完,邹氏便低下了眸,转瞬间又抬起来,在这一刹那她眼神中暗淡幽怨的神色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奇异动人的神采,仿佛能勾人心魄。她越过赵采女准备离去,往远处走了几步后忽然回过头来,微微对她笑了一下,头上的宝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使邹氏更为光彩照人:“方女不会怪我拿她的东西,她会同意我这么做的……这个东西,我以后再还给她。”
伏寿知道这件事后除了喟叹就只有深深的自咎,面对赵采女关于邹氏异常转变的陈述,她也只是淡淡的一句‘随她去吧’,便再无其他。只是伏寿对冯方女的话格外感兴趣,她问清一切细节之后,方才说道:“如此说来,方女当天是看到了皇后身边的长御与一男子在井边踱步?”
“此事让人不明的是,方女为何会将此人认作是陛下?”赵采女不安的动了动身子,说道:“我已详细问过,那日陛下清早就在前殿主持常朝,根本无暇到永巷来。可方女最初却说那是‘陛下’,可方女后来说那人身形很‘胖’,谁又会将一个身形很胖的人认作是陛下?”
“除非是别的地方相肖,这才让她认错了人。”万年长公主刘姜在一旁冷不丁的插话道:“既然身形、背影不似,那么恐怕就是衣物了。”
伏寿紧捏着袖口,神情突然一变:“衣物?莫非还有人穿戴了陛下的……”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忙掩住嘴边的惊呼。
“恐怕还不是随便什么人穿戴御物那么简单。”刘姜轻轻看了赵采女一眼,对方会意,立即站起来将一众人屏退下去:“我近来听说了这样一个传闻……”刘姜直言不讳的把大长秋苗祀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对方,起初正是因为苗祀无意中发觉到皇后与长御的行迹有些诡异,但不好探查目的,便将此事告知刘姜。
刘姜对此引以重视,这才通过伏寿这边的人手旁敲侧击,想不着痕迹的探听到隐秘。毕竟董皇后最防备的就是身边的苗祀,而对于一向宽厚、从不主动沾惹麻烦的伏寿却是没有多少戒心。结果也正是如此,只是她没想到去的是粗心大意的冯方女,最后不仅打草惊蛇反而遭致了这样的损失。
“我起初并未想到会是如此。”刘姜略带歉意的看向伏寿:“但事情既已造成,我等也不用再多自怨自艾,要想一想这件事能够带来什么,才不算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我难道只在乎这等利益得失么?”伏寿眼眶发红,哀切的望着刘姜,她知道自己是被刘姜利用之后,心里所积郁的愁闷、委屈等种种情绪一时都倾泻出来:“为何你非要把我推上那个位置不可?你可曾问过我是否愿意?即便是如此,我又岂是会白白舍弃身边人性命的人?”
刘姜不想与伏寿争吵什么,她静静的从席榻上站起来,双手叠放在小腹前,轻声说道:“不必再想这许多是非了。事已至此,你再犹豫也没有用,不管是为了冯方女还是为了宫中有人在暗行巫祝之术,你都不能袖手旁观。路已经给你选好了,该不该走,是你的事。”
“为什么是我?”伏寿转身面对着刘姜离去的背影,泪水从眼角滴落下来。
刘姜没有回答她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她总不能说这是很早以前就注定了的事情,更不能说伏寿即便是皇帝心中最合适的人选、但总是差还最后一点。
“难道贵人要一直这般宽厚下去么?”邹氏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她头上除了那支漂亮的千金镊以外再无它物,面上素然不加粉饰,比任何时候都要清丽动人。邹氏静静的走到伏寿身边,向伏寿行了一礼。
“你有什么证据么?”伏寿低头拭去了眼角的泪花,担忧的看着邹氏:“我知道方女的死让你很不好受,我已经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