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大臣都心知肚明,所以目前也只能采取提高驽马与粮草的兑换比例、重金购买良马的措施。在皇帝看来,互市并不只是为了求得良马,更是为了换来牛羊这些牲畜,至于换来的驽马,皇帝与刘表想的大体类似,小部分驽马用来给郡国兵当做训练、或是交给军屯户当日常耕作工具,其中大部分则分配给亭长、或是驿道。
亭长有了马,可以极大的方便于巡视乡里,缉捕盗贼,驿道补充了一批驿马,虽然耐力、体力方面并未达到真正驿马的标准,但也能用于官府之间平常往来公文邮传。将如今正在慢慢推行的驿道比作后世的高速公路、马比作汽车,有了交通上的优势,朝廷对地方的治理权力就会更深一步延伸,沿着每条驿道、每处乡亭,深入到最基层。再配合不断选拔、任命至乡里的太生,皇帝相信,只要坚持下去,皇权就能延展至民间的方方面面,他也就不用太过担心政令出了长安城以后,再很难原原本本得到贯彻实施的问题了。
“驿马要求饲养容易,能适应各地水土,体力强键,耐力强、善奔跑。如今天下无事,平常时使用驽马,到勉强堪用。等到以后边地起了烽燧,驿马就得三百、六百、乃至八百里加急,传递军务。”皇帝点了点桌案,对刘表道:“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太仆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培育良马,与平准监、均输监一同做好互市的事情。”
着,皇帝转头对侍立一旁的穆顺吩咐道:“去传鲍出、糜竺二人来。”
这两人一个是平准令、一个的均输令,掌握着大量的民间信息以及丰厚的物资储备,皇帝是想让平准均输在互市中发挥作用,平准监负责采集各地的物价情况,均输监负责在最低价的地方进行物资采购,然后运输至互市地点与诸胡交易。交易来的牲畜,马匹统一交给太仆,羊和部分牛则交由平准监、均输监,用同样的方式贩运至内地,这一去一回,中间可以为朝廷牟取重利、顺带平抑当地物价、解决畜力不足的问题。
见穆顺应诺一声,急匆匆的出去传召,鲍出等人官署皆在宫外,一时片刻不得入宫,皇帝便让人给刘表沏了茶,开始在这个时候谈论家常。
“刘公是鲁恭王之后?”皇帝问道,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唯唯。”刘表很谨慎的措辞道:“臣先祖正是鲁恭王之后,迄今已有数百年了,臣无才无德,徒有国家之姓而已。”
皇帝摇了摇头,不甚同意刘表的话:“我刘氏享天下已有四百余载,其间多少宗室子弟,论才论德,几不弱于大儒名臣。此岂非祖宗有德,而苍天佑之?如今屡遭大难,宗室凋零,诸王皆唯唯守成之辈,不足与道。眼下正是大变之世,我欲改革前朝历代沉疴痼疾,重开盛世,刘公与并州刘虞、豫州刘艾等人皆为我宗室才彦,安能不图报效乎?”
听了皇帝这话,刘表一时心惊不已,心惊之余,更是惶恐。他并不是彻头彻尾都在朝廷之中、事事跟着朝廷的脚步走的臣子,刘表在前不久还是坐镇一方、自作威福的荆州牧、镇南将军!随着叛乱造反的袁氏的覆灭,他同样身为一地诸侯,侥幸能提前看清形式,主动投靠,最后混得一个九卿已经是竭尽心力。如今皇帝却将他与刘虞、刘艾这些宗亲重臣们相提并论,刘表起初并不觉得荣幸或是自己的机会来了,而是认为皇帝这是在试探他。
他提心吊胆的道:“刘并州深得海内之望,臣微薄之身,岂敢与其并论?”
“你不也曾是‘八顾’么?”皇帝提起了刘表曾经参加太生的运动,被士人们赞许,将之与其他人并论的称号。
这话让刘表愈加惊惧,心里更加笃定皇帝这是在试探他了。
他有些慌张的低下了头,此前沉静淡然的风度立时无存,语气甚至带了些心虚:“当年虚名,不敢再提。”
皇帝知道刘表是怕什么,司空赵温举荐的同乡、新任荆州刺史常洽在襄阳发现了不少当年从雒阳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