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尽管太学五科实行了数年,但在没有见到成效的情况下,时人的思维惯性依然没有得到改观,许多人仍是以明经科为重,治剧科次之,其余诸科皆为末学。每年的太学招生,都是明经科报的人多,豪强大族也都是选择的明经,至于其余四科则多为寒微。不能在名师大儒座下学习经义,而州郡举荐‘孝廉’、‘茂才’的力度一年比一年严苛,如今不光是被举荐者要统一到公府进行策试,就连未来三年内被举荐者若是出了道德等方面的过失,举荐者也要受到连坐。
经过朝廷对察举的日益整顿,地方郡守县令也不敢轻易举荐,豪强大族少漏子可钻,为了进入仕途,只能寄希望于朝廷中央开办的学校。与太学拥有各类科目相比起来,国子监只按经义分科,对于传统豪强士族来说,国子监是比太学更要好的去处。
选官任官的方式与途径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大量人才被引流至太学,按照皇帝所制定的策试规则进行选用,虽然皇帝并没有直言要废除察举与征辟的制度,但在有识之士的眼里,就算不废除,以策试选任官员的制度必将取代以往一旦举荐便能授官的粗犷流程。
在这个过程中,有的人不适应潮流的改变,试图提出异议并阻挠;而有的人却懂得主动顺应时势,并将身边的人拉入这股潮流中去。
“只不过,朝廷养士不易,国子监虽比同太学,但到底是尊贵些。”吴硕直直的盯着荀彧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捕捉到一丝确定:“所以这束脩自然不能如太学那般流于形式,记得当初我拜名士为师,光是束脩便交了上千钱。”
名士大儒收门生往往逾千数,只有天资过人、或者是亲故、其他大族子弟才是象征性的收取束脩,而像是一般‘站听’、‘旁闻’的门生则是会收取很高的束脩。荀彧听到这里,心里顿起轻视之意,吴硕既然没有说出师傅的姓名,想必也不是什么名士。
“新招国子监生三百人,只收束脩千钱?”荀彧微微挑眉,说道:“区区十五万钱,于朝廷而言不过杯水车薪。”
吴硕有些讶异的看向荀彧,一时竟弄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对方的注视下,吴硕只好说道:“那就万钱,如何?这样一来,国子监每年可得三百万,这钱可以用于太学,正好合乎文若所言‘损有余而补不足’。”
“一切都依吴公。”荀彧微微颔首,做足了仪态,仿佛他才是货真价实的尚书令,吴硕只是向他问询意见的属吏。
有些人天生就有名臣的风范,而有些人无论怎么去模仿都像是跳梁小丑,吴硕很快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异常的相处模式,神色不由尴尬了几分,轻咳一声,旋即起身走回自己的主位坐下。
事情到此就算了解,吴硕以本人的名义在年后向皇帝提出扩招国子监的献策,算是他邀买士心的举措。而每名新晋监生需纳的万钱束脩,也能为朝廷提供一笔财源,虽然在荀彧看来,皇帝势必会将这束脩的钱再往上提,而提的越多,所受的压力与非议也就越大,承压之下,再谈妥协就容易了。
夜色已深,承明庐依然亮着灯,今夜在此值宿的正是侍中荀攸。
明天一早的正旦大朝是最重要的大典,不仅是皇帝光复天下之后的第一次大朝会,更是要在此宣告决定未来数年大势的时刻,不容有丝毫差池。所以司空、录尚书事赵温;侍中、平尚书事荀攸;尚书令吴硕等人纷纷值宿宫中,以备非常。
夜深难寐,荀攸裹着厚厚的大氅,在温暖的承明庐内烤着炭火,斜靠在凭几上借着火光看书,一只陶壶半埋在热灰里,正滋滋的往外冒着水汽。
门从外间被人敲响,荀攸眼皮动也不动:“有何事?”
皇帝有时晚上谈兴大发,常会半夜命小黄门至承明庐唤人共叙,有的人不堪其扰,有的人则视其为接近皇帝的契机,每每在夜里熬夜晚睡、守株待兔。荀攸不常值宿,但也知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