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雍凉的好消息不断,征西将军曹操命夏侯渊、毌丘兴率军深入河湟,河西诸羌溃败投降。曹操将其一一纳服,并上奏皇帝,将彼等羌氐迁入陇上,比照并州匈奴的典例予以安置,皇帝自是予以准许。
夏侯渊深入河湟取得大胜的同时,伏波将军马腾也带着儿子马超清剿武都、下辩等地的氐羌部族,收缴各部粮草十余万斛、金银无数。
最后的这两场战斗,为大汉持续数百年的羌汉战争画上了圆满的句号,皇帝大喜过望,当即论功行赏,恢复了曹操被剥夺的费亭侯爵位,毌丘兴改拜金城太守,其余人等皆有封赏不等。
在去秘书监照例与诸人读书的路上,皇帝与同车伴驾的侍中荀攸说道:“曹操在捷报中提及的这个夏侯渊倒是能征善战,我有意拜其为戊己校尉,驻敦煌郡。”
戊己校尉是汉代派往西域的军事长官,在经略西域的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与西汉在西域常设戊己校尉不同,东汉因与西域时通时绝,凉州羌乱更是阻绝西行之路,致使戊己校尉也时设时废。如今皇帝重新提起这一官职,其用意不言而喻。
荀攸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委婉的建议道:“河西四郡屡经战乱,民生不堪,供给不足。陛下有意恢廓祖业,臣不敢有异议,但请先以夏侯渊为凉州典农中郎将,专司凉州军屯事宜,期四五年后,到时再议不迟。”
“这休养生息的话,我在邺城的时候就开始听了。”皇帝摆了摆袖子,后背倚靠着凭几,语气有些无奈何的说道:“有人生怕我会穷兵黩武,收复了天下还不满足,还要一鼓作气,去把西域、鲜卑、三韩都打下来。倘若我真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我又如何能再兴天下?”
“陛下睿鉴深远,天下莫知。”荀攸轻声说道,他没有说别的,皇帝刚才已经在话里同意他的意见了。
果然,只听皇帝伸手隔空点了点,说道:“夏侯渊就如你所议,让他做凉州典农中郎将,但不要驻在汉阳,诏其移驻武威郡。今后凉州金城、河西等郡要以军屯为重,寓兵于农,他日军兴,凉州的粮草务必自给。”
“这……”荀攸假意犯了难,说道:“以凉州的境况,没有十年恐怕……”
“那就等十年。”皇帝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时车驾已经行至秘书监所在的玉堂殿,穆顺叫停了奉车郎,从车外低头探进来。他刚想要开口请驾,迎面却瞅见皇帝的目光,立即识趣的把头缩了回去。
待车驾静下来以后,皇帝这才说道:“荀君如今年齿几何?”
荀攸神色一动,拱手回答道:“臣是孝桓皇帝永寿三年生人,于今已四十有一。”
“四十而不惑,十年之后,也不过才五十。荀君且看朝中黄公、杨公诸人,谁不是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皇帝接着说道:“而我年才十七,别说十年休养,就是三十年、四十年,我也不是等不得。”
荀攸顿时有些无话可说,的确,跟他们这些人比起来,这个年纪的皇帝就是冉冉升起的太阳,他有数十年的时间可以让他从容布局、施展抱负。可荀攸等人却已渐入暮年,是如何也追赶不上的,而在他之后的那些年轻人,缺少磨炼,又有几个比得上天纵奇才的皇帝呢?
皇帝未有觉察荀攸内心的情绪,他缓缓直起身,认真的注视着荀攸:“只是‘休养生息’是一回事,‘垂拱无为’、‘罢兵修睦’却又是另一回事。如今有不少人鼓动朝廷与民休息,究竟是想精简政务,少添民烦;还是想诸事从简,甚至不想做事?”
荀攸在心中略叹一声,回过神来,先是向皇帝行了一礼,接着说道:“无论彼等用心用意如何,息兵休战,已是朝野公论。一是府库空虚,财赋不足,再是不只天下士民,就是从征诸军,征伐多年,也都盼着稍作休息。”
皇帝眼神一黯,朝廷当下面临的财政危机正是他所忧虑的地方,如今他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