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了几合。
高顺的目光里战意熊熊,他仿佛回到很多年前,他从军入伍后第一次追随吕布在并州与胡族作战、四处冲阵的情形。与吕布、张辽可以在敌军中任意驰骋相比,高顺并不擅长冲阵。
回忆起曾经,高顺记得吕布曾对他说:‘我从不信什么军阵能挡万人敌,总有一天,你会遇见这样的事,那时候能救你的只有你手中的槊与身下的马。’
“果然。”高顺略有遗憾的勒马退后一步,他在与文丑的打斗中暂处下风,每回攻杀全凭自己的马术与精良的甲胄,此时居然还能趁着功夫与文丑说话,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骁猛,即便我也只能如此了。”
高顺模仿吕布陷锋突陈的行为虽然激进,但却是思虑周详,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单枪匹马阵斩敌方大将,只是要借此引诱文丑陷入重围。看着对方身边的中垒营兵越来越多而不自知,高顺忽然很想说,遇见这种事,军阵永远比手中槊、身下马要可靠。
“什么?”文丑疑惑的问道。
高顺没有答他的话,而是最后一次拍马,挺起长槊向他刺了过来,与之相伴的,还有文丑身边骤然闪过的银白刀光与急速掠过的枪尖黑影。
远处观战的袁绍脸色早已变了,如今对面的南北军全部压上,让文丑等兵马收缩回营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尽快打乱张猛等人的骑兵,与文丑联合一处才能稳住阵脚。当他看到文丑在这个危急关头不顾主将指挥调度的责任,反倒跑出去搦战,不禁气愤的骂道:“他在做什么!”
“公则,命韩荀带兵将彼等屯骑围起来,披重甲的屯骑只要跑不开就不足为患!”袁绍急忙下令道:“再让营中多往彼等轻骑中飞射弩矢,吕旷什么也不必理会,接应下文丑后军,即刻平息纷乱!”
现在的情况是文丑所部左右翼步骑被朝廷的骑兵击溃,接着大军被骑兵拦腰截断,全军陷入混乱、崩溃的边缘。而文丑却误以为后路已断,不仅没有冷静指挥,反而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带着前军一头撞进了坚不可摧的北军军阵,从而拉开了与后军的距离。
本就混乱的后军群龙无首与文丑所率的前军越来越远,在朝廷骑兵的驱赶下只好慌不择路的往袁军大营败退,又严重妨碍了韩荀、吕旷等军的援助行动。
“明公。”郭图焦急的看了眼战场,在心里快速的做好了决断:“如今大营之前,韩荀等援军与乱兵混在一起,指挥不力,不时还有彼等骑兵侵扰。而文丑冒进深入,情势危殆……”
“你到底要说什么?”袁绍心头一跳,喝问道。
逄纪立即接口答道:“郭公的意思是,今日合战不利在所难免,眼下是要保存实力。”
袁绍不说话了,颜良、文丑原来都是他的家将,是他的亲信臂膀,在军中没有谁比这两个人还要深受袁绍信重了。如今颜良阵没,若是连文丑也死了,袁绍麾下诸多将校,还能信得过谁?
一旁的传令兵犹犹豫豫的看着几人,不知该不该走出去。郭图面色沉着的对传令兵摆了摆手,示意他留在此处等着。
“慢着。”袁绍忽然伸手制止道,他看着郭图、逄纪等谋士,开口道:“仍是让韩荀等人出营收束败兵、抵御敌骑,再时刻窥视前面战局,如若有利,便择机接应。”
当断不断。
逄纪深恨袁绍的优柔寡断、犹豫不决,恨他仍看不清形势,错失良机,满腹懊恼几乎要写在脸上。而郭图相较起来要冷静许多,似乎已经习惯了袁绍的行为方式,他轻声叹了口气,恍然想起若是田丰在这里,应是又要吵一场吧。
羽林中郎将张猛率领八千余羽林骑并三千余长水骑兵在战场上突飞猛进,他并不恋战,一击得手便从容撤退,只以打散击溃敌军组织为要,杀伤倒在其次。文丑后军早已没有主心骨,出营不久的韩荀、吕旷等将也来不及组织有效的防守,张猛便已几次三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