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行疾斗,一结其前,一绝其后。”————————【吴子·应变】
这时候韩定受了重伤,一支箭从他顿项的缝隙里钻了进去,正好卡在他喉头的骨节上面。他按着马脖子身体半俯,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即便吞口水也是剧痛难忍。
有时候死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死亡的过程。
韩定知道自己是要死了,他无比羡慕那些被一箭、或一击杀死的人,那些人少了多少穿喉的痛苦。
浮桥上挤挤攘攘,袁绍帐下‘步兵校尉’马延在桥上反复奔走,先是在浮桥东边组织人马抵御庞德率领的长水营,然后颜良等人进击大败,他又得跑到浮桥西头去接应败兵。简易的浮桥被河水泡透,再加上血肉漂流,早已变得湿滑无比。
颜良略喘了口粗气,站在桥头,眼见要支撑不下去了,又四下张望,如何也寻不到袁军主力的旗帜。他知道不好,于是急道:“再拼杀下去,我等早晚都得死在此处!”
此时他观察局势,这头有步兵营、射声营等数千兵马围攻最后一道岌岌可危的防御,而另一头则只有一部长水骑围在桥边,他们挤不上桥,马首人身相拥相簇。
颜良心里想,眼下应往聊城方向走,只有冲破长水骑的包围,趁机夺下几匹马来,倒是说不准能与赶来的袁军主力遇上。
突然一阵凉风从北地吹来,浑身浴血的将士们感到一阵凉意拂遍全身,晕头转向的他们一时清醒了起来。
颜良舔了舔唇角的鲜血,冲身边众人喝道:“如今应当死战!随我去抢他们的马,从此逃出去!”
说罢他便拔刀东向,向着浮桥一侧的庞德等长水营骑冲去,余下的人都紧跟在后,此时左右是水,前后是敌,只有背水一战才能换来生路。
颜良也没有想到背水一战会有这样的效果,刚一冲击就将长水营往外冲开了一个缺口。正当他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身后的步兵营已经开始冲杀上桥了。
韩定在马上被一群人哄哄的挤着,心急之下,被人搀着下马,打算从桥边步行通过。谁知走到一半脚下打滑,一下摔倒在桥上,喉间插着的箭羽触地,登时刺穿了他的脖颈。
一群人吓坏了,也不挤着,而是纷纷往水里跳。站在岸上的射声营见了,不住的放手往河中抛射箭雨。在他们身后,大营又派出了三千余辅兵营打扫战场,清理那些逃无可逃、只得跪地投降的败兵。
被留下断后的马延也是想逃跑,可他刚转过身去,身后的敌兵就趁机冲上来用长戟勾住了他的肩膀,一下将他拖倒在地。
马延仰面倒下,两肩处赫然出现两个血洞,鲜血直往外流。步兵营的士卒也随之冲了上来,一名眉目俊朗,身体颀长的青年打头,瞅准马延的头就是一刀劈落。
沉重的斫刀顿时将桥面砍得木屑飞溅,马延这时已翻身逃到一边,趁对方正在拔刀的时候顺手捡起身边的断剑,狠狠往前一捅。
青年抬头发觉面前寒光,下意识的抬起左手去挡,他左手上拿着面小盾。在抵御的时候青年没有一味的凭借小盾去挡对方的刺击,而是暗中用了巧力,在断剑刺中小盾的瞬间将小盾往上一抬。那断剑果然刺穿了小盾,但也被带离了方向。
马延一击不中,刺了个空,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这时已经拔出卡在木头里的斫刀,狠狠地砍中他的脖颈。
这时一伙步兵及时跑了过来,霎时间就杀散了企图救援马延的敌军。马延惨叫一声,伸手死死抓住深入脖颈动脉的刀刃,身侧则是数刀砍下,马延躲闪不得,被乱刀杀死。
杀死了敌方一个校尉,所有人都很高兴,但他到底死于谁手,一时有些说不准。
“这当然算咱们一起的。”青年抬手擦去了溅到额头的鲜血,理所当然的说道:“忘记教化科里讲的规矩了么?”
“没错!”有人当即附和道:“要学‘大树将军’,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