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系穷寇,即使未能遽缚……亦断无从容逸去之理。”公移牌
桥蕤大惭,既担忧张勋的身体,又试图补救道:“将军,让我来吧,如今战事难为,还得由将军护送袁公南下。盱眙尚有数千兵马,进取不成,御敌尚可。”
“我还能怎么御敌呢?”张勋一边指挥人压住阵脚,一边回头看向桥蕤,他的喉头轻轻颤抖着,正汩汩的流着血水,恐怖至极:“我看此间的攻势,朝廷应是安排了三路实兵,无一虚招,可见淮南局势危急。所以你还是留待有用之身护送袁公走吧,不要去广陵了,最好直接回寿春。”
桥蕤强忍着心中酸痛,牵过一匹马来,翻身而上,最后更咽出半句话:“将军……”
“我活不成了,你可以活!”张勋最后对桥蕤说道,语气坚定,仿佛在很多年前张勋也用这样的语气对桥蕤说过肯定的话语。
此时桥蕤率领的万余兵马在两边的压力下所剩无几,放眼四望皆是敌军,而眼前殊死抵抗的部属也被太史慈的越骑穿插分割,张勋替下桥蕤的同时也开始失去了对各部的控制。见势不妙的张勋为了提起士气,只得以身作则往交战处杀去。但这样一来,其他各部兵马一见主将桥蕤没了身影,替换上一个身受重伤的张勋,而且对方还慷慨赴死般跑向敌军阵前,遂一哄而散。
张飞远远地就瞧见了张勋,当初正是他在盱眙城下给了张勋一击,划破了对方的脖颈,只惜那时仓促没能更进一分,不然岂能多活张勋于今?
见到张勋视死如归的带兵冲来,张飞哈哈笑道:“你竟还没死!”
说罢便带着人马冲杀过去,对方几无反抗之力,很快就溃退四散。张勋也知是如此结局,索性扔掉斫刀站在原地。他丢掉兜鍪,披散着花白的头发。他今年已有四十余岁,是最早跟随袁术的大将。从闯入雒阳皇宫诛杀宦官,到霸占南阳,夺取扬州,这些事他都有参与。如今壮士暮年,早先与袁术畅饮时许下的君臣之愿已成泡影,看着张飞恣意嚣张的模样,他只觉得好笑:“来来来!张翼德,这颗大好头颅给你拿去封侯!”
话音刚落,张飞挥刀落下,袁术麾下大将张勋一腔鲜血喷射,头颅滚落于地。
桥蕤带着数百人逃回寻到袁术,却见袁术早已打点好了行装,身边聚集着千余人护卫正欲逃出。
见到他来,袁术喜道:“来的正好,你做先锋,且与我杀出去。先到下相收拢败兵,再做打算。”
“唯!”桥蕤心中有些失望,时下顾不得多想,匆忙纠集部众护卫着袁术冲开阻拦,一路往南跑去。
营中尚有万余败兵未曾归降,造成了严重的混乱,太史慈、刘备等人被败兵阻隔,一时腾不出手来拦截,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袁术带领千余人逃走。
约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刘备与田畴、太史慈等人好不容易收降纳叛,稳住局势。这时众军疲惫,太阳西斜,只好随意收拾了战场,各自勒兵回城。
下邳城中,刘备为了感激田畴救援之恩,不惜主位相让,几番相劝,欲让田畴坐在主位。田畴百般推辞,不敢就座,彼此虚与委蛇了一番,刘备才勉强落座。
他先是扫视一眼在场众人,见众人无不挂彩,就连随军的田豫身上都受了伤,遂唏嘘道:“时运衰微,乃生战祸,害我汉家子民、更不知伤及多少俊秀贤才。记得我在青州时,曾于郊外见一士大夫饿亡道旁,我当时心中不忍,脱衣敛之,予以收葬。士大夫如此,汉室诸王穷困惨淡亦如此,可见天下人受苦多矣,又何止一处!”
田畴等人垂首不语,各自低头看着杯中浑浊的酒水,各自在想着心事,在外人看来,反倒是被刘备的话触动心底。
“有赖诸君解此危局,今后徐州百姓再无战乱,皆是得天子之幸、朝廷之幸、诸君之幸。”刘备也不管他们各自在想着什么,东道主的姿态还是要做的,他径直举起酒碗,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