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兄嫂到底是女子,接待外客多有不便。”
这时代的女子虽不至于不能抛头露面,但妻女也不能随便见外男,往往有两家关系亲密的,一方才会不拘世俗,将妻女唤出来招待好友。
王端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思来想去,到底是在孝道面前低下了头。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向身后跟着的王辅,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轻轻叹了口气,很是愧疚的说道:“我职责所在,不可轻弃,亦不可辜负王命……阿翁的身子,只好交给你照顾了。”
“这是自然,阿兄岂会不知,我遇大事从来不糊涂!”王辅虽不清楚王端语气里的愧疚从何而来,但还是听清楚了王端话里的妥协。
“你既是秘书郎,理当随侍陛前。”王端忽然提醒道:“你要留在长安,记得提前上疏。”
“我知道,国家仁慈,一定会肯准的!”王辅胸有成竹的说道,反正到时秘书监有那么多人跟着,其中能人辈出,也少他一个不少。而且在他眼中,皇帝似乎很少因为什么事对他说过重话。
王端看着如释重负的王辅,误以为是对方心底还惦记着父亲的身体,全然忽视了一开始他还质问过王辅退值后不知归家的事。王端自认为熟知弟弟的心性,在王辅知道自己留在长安会错过什么后,必会另生波折,于是索性将愧疚藏在了心底,只等着哪天弥补他。
事情果然如王辅所预料的那般,皇帝在听到王辅的请求后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甚至还慰勉了几句:“难得见你如此有孝心,我岂能不遂你的愿?这些天你也不用在宫中久留,早些退值,好好在床前侍奉。”
“臣谨诺。”王辅起身答应道。
殿中其余站着的王粲、士孙萌、裴潜、诸葛亮等秘书监众人也一并将视线投向王辅,神色各异,有遗憾可惜、也有幸灾乐祸、也有复杂沉思。
皇帝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复又问道:“你昨日去见司马仲达,可知他现下如何?”
王辅有些心虚的避开了眼,想起司马懿穿着单衣教导弟弟们的样子,低声道:“身子还好,就是精力不足,头脑昏胀,才说了几句话就犯困。”
“喔。”只要不承认,再好的良医也诊不出是不是真的头痛犯困,皇帝心里哂笑,随口应了一声:“太医也是这么说的,这种病鲜少药治,你再去他府上替我明言一句,让他多静养,少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