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豕之性能水,又唐突难禁制。”【诗渐渐之石郑玄笺】
“今后你二人一正一副,为我将兵部的架子搭好,伤亡将士的抚恤以及退出军旅的兵士慰留是重中之重,稍有不慎就会有损士气人心。尔等都是谨慎安分之辈,李固你也曾出身于卫士之中,知道曾经纵是兵卫亦常有不平之事,遑论寻常郡兵?有次阅历,更当要着心办事。”皇帝似还不欲让李固以侍郎之位抢了邓昌正主的风头,故用了比先前接待邓昌还短的时间与李固简要的叮嘱了几句话。
李固心里仍然感念皇帝一如既往的亲近,不住的应诺保证,必然配合邓昌管好兵部,不让皇帝失望。他也不是什么阀阅之家,能一路坎坷的走到今天,全是皇帝的一力扶持。邓昌的家世、声名、才学皆远胜于他,既然皇帝在话语里暗示不许出现什么纷争,他也乐得不去与邓昌较劲。
皇帝看够了风景,又见身边随从甚多,在狭窄的走道上排不开,便挥了挥手,让一干人等都退下,独留荀攸一人相伴。众人于是以邓昌为首,两两并排的从楼梯上走下,就在这个时候,内谒者令李坚忽然挤到楼梯下,似乎以为这些黄门侍郎们会给他让道、或是会在自己走过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从楼梯口散了,于是便一头跑了过去,结果偏偏没遇上设想的情况,反倒闹出不小的动静。
射援从楼上走下来本就有些心神不宁,因此踉跄着往旁让了一步,不慎踩着了身边法正的脚趾。发觉到这个情况,他像被刺到似得立即跳了回去,结果两手往前一扑,结结实实的让前面的种辑受了一掌,看到身前身侧两个人都因为自己而遭罪,射援心急如焚,不停地连声道歉。
法正被对方踩了一脚,倒吸了一口凉气,趾头正痛着呢,何况他心情因为丘兴的事情而不愉快,登时就沉下脸来。
邓昌性子慢,眉头缓缓皱起,还没说什么,急脾气的种辑便开始张口呵斥,却不是对着射援,而是冲着李坚:“见着人了还如此冒失冲撞,也太没规矩了!”
射援面色一红,这话倒像是对他说的一样,跟刺似得扎进了心里。
李坚本来因闹出了事而心里惴惴,此时听了种辑的呵斥,不怯反倒硬气了起来,强辩道:“我身负急务,有要事禀明国家!你们让的慢了,倒还嫌我?”
种辑被话语一噎,狠狠瞪了李坚一眼,就连邓昌都忍不住要张口说话。却只听身后缓缓慢慢传来一声低沉的调子,笑着道:“诸君、诸君。”
众人一齐回头看去,只见皇帝最宠信的小黄门穆顺正忙不迭的从楼梯上下来,满脸带笑的朝众人作揖拱手,不住的说道:“诸君皆是气度博达,宽宏雅量之【更新快】人,不过一时冲撞,何必与他计较?李坚此人向来持重,若非遇见急务,还真不会这么急躁。诸君这次还请体谅事故,让他一让吧,不然闹将开来,国家在楼上的可都听得清楚呢。”
这话里一顿夹枪带棒,有软有硬,让站在最后头的周瑜微微讶然,发觉皇帝身边的这个小黄门平日不显山露水,其实也不简单。
“哼。”似是被穆顺不冷不热的话语刺激到了,种辑笑道:“宦寺不守规矩,冲撞内臣,如何不能让陛下瞧瞧他的‘礼数’?”
穆顺面色不改,继续笑着说道:“朝廷的礼数,我还是知道的。陛下早有旨意,内外谒者,但凡遇见急务要事,皆可趋行入陛,途径众人都要相让,遇见了不过执手行礼,却不留步。李坚适才未有向诸君执礼,这的确是他的错处,但种君又何曾避让了呢?”
他讲话头单只指向不依不饶的种辑一人,还是存了不愿将此事闹大、得罪其他人的心思,这些人里面有新晋的尚书、有皇帝的姐夫、亲侍,都不是轻易能得罪的。
“你!”
种辑刚说了一个字,话就被穆顺截了先,他悠悠转身对李坚问道:“李令,你来说,究竟是何等要事,得趋近上禀?若是没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