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覆灭的危险。
“这会不会有些唐突了?”无论如何,卢夫人都不能坐视此事生,她试图劝刘焉回心转意,道:“当初使君之所以摒弃雒县、徙治绵竹,不就是因为担心雒县集合豪强,势大难制么?如今郕都深处腹心,蜀中阀阅高门云集,其势尤盛于雒县。妾身私为使君虑,若是移治,恐会有大权旁落之虞。”
说完,她又偷偷观察了下刘焉的神色,见刘焉似乎是一脸认真地在倾听她的意见,卢夫人心里有了底,试探性的说道:“不若移治于涪县,吾儿张鲁为使君镇守汉中,向来视使君为父,有吾儿从旁威慑,谅蜀中豪强也不敢轻视使君。”
对于想要压制蜀中豪强、防止被本地士人架空的刘焉来说,这是个很中肯的建议。在卢夫人看来也是如此,刘焉也无拒绝的理由,然而这一回,她却想错了,以往几乎对她百般顺从的刘焉在此刻十分固执:“不入虎穴,不得虎子?”
刘焉引用了一句班的名言之后,不容置疑的说道:“若没老夫镇着,彼等恐会愈加骄纵,而况移治涪县,反倒会示弱于人,非我所愿也!”
卢夫人敏锐的从刘焉的话语中察觉出了关键,紧张的问道:“使君莫非又要假讬他事,惩治豪强?”
“老夫身子不行了。”刘焉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目光复杂的看着卢夫人,道:“老夫膝下四子,有三子皆在长安,唯有刘瑁尚在身边,可他却资质驽钝若老夫不趁还活着的时候,多为他铲除荆棘,以后如何放心托付与他?”
原来是为了刘瑁那个傻儿子,卢夫人这才明白过来,心里冷笑着,转念想到,若是刘焉在死前再狠狠得罪一次蜀中豪强,日后张鲁南下,行军会愈加顺遂。
想到这里,卢夫人也略作动容的点头说道:“妇人浅陋无知,未料到使君谋虑深远,让使君笑话了。”
刘焉似乎说累了,不再理会卢夫人,只极其轻微的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那眼底掠过的一丝冷意被很好的掩饰过去,任卢夫人再是精通鬼道,也不知人心难测。
凭借着刘焉在蜀中的积威,将治所迁入郕都的决策很快就被各级官员执行贯彻了下去,不到短短几天,刘焉以及亲族、州府的核心官员便赶至郕都。于此最高兴的,莫过于是蜀郡的豪强,因为州治的迁移极大的提高了郕都乃至于蜀郡的政治地位,也增长了他们手中的权势。
至于刘焉会不会像当初杀王咸、李权等十余名豪强一样对待蜀郡豪强,蜀郡各家倒是没多少忧虑。毕竟刘焉都这么老了,听说还得了重病,再如何也得为自己儿子的前程考虑。
父死子继的州牧,光武中兴以来还从未听说过呢!
刘焉要想行此大不韪,将州牧的权力平稳过度给儿子,就必须要得到益州豪强的支持与认可。所以刘焉这次移治郕都,绝不是为了震慑宵而是主动向豪强们释放和解的信号、以谋求双方的利益交换与妥协。
就在刘焉准备拖起残躯,逐一召见各家名士的时候,终于得到机会出府的来敏,也在暗地里通过费氏、以及吴懿、吴匡两兄弟的牵线搭桥,与蜀中各家豪强密切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