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而调之,从虚去实,泻则不足,疾则气减,留则先实。。”黄帝内经灵枢
一天夜里,来敏才刚睡下,旋即便被人从窗外唤醒。
“来君、来君!”声音急促而坚定,伴随着几声咳嗽。
“喔!”来敏惊醒之后,立即掀开被褥,赤脚走下了床榻,刚一接触冰冷的地板,又嘶的一声缩了回去,他于是坐在床上轻声问道:“是何人在外面?”
“是我,吕常。”
来敏这时已分辨出对方的身份,乃是荆州南阳人,当初刘焉畏惧蜀道艰难,招募义士随从,吕常便应募护送,后来由于道路隔塞,难以回返乡里,故羁留此地,为刘焉身边最亲近的旧人、护卫。
吕常的到来让来敏很是吃惊,心底却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刘焉派他过来难道是有什么要紧事?
来敏立即翻身下床,趿拉着鞋履,身上随便披了件袍子便开门走了出去。今晚难得月色通明,益州牧刘焉身着一件黑色的衣裳,背后披着大氅,整个人站在月光底下,前几日那幅病恹恹的姿态几乎荡然无存,显得格外精神抖擞、威势毕露。
“明公。”来敏直觉这副阵仗有些乎寻常,他不敢怠慢,忙走到刘焉身前,躬身施礼道。
刘焉略点了点头,他神色淡然,脸上没有半分因为打扰了来敏睡眠而该有的歉意,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老夫让她设坛打醮去了,今晚难得的好月色,故邀你出来走走。”
来敏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顺从的跟在刘焉的身边。于是由吕常一手提着一只铜灯,一手扶着刘焉,沿着庑廊往府邸的西侧走去。吕常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三十余岁的年纪,鬓却早已斑白,走路时偶尔还咳嗽几声。来敏见两人相互扶持太过吃力,自觉的上前搭起了刘焉的另一条手臂。
刘焉先是饶有兴趣的看了来敏一眼,复又看向前路,似是跟好友聊天一般对吕常说道:“你家那个小子,是叫吕乂?明年该有岁了吧?”
“犬子有幸,能得使君挂记。”说起儿子,吕常不由得笑道:“是有岁了,喜欢,近来对音律琴曲也颇为有意。就是不怎么爱说话。”说着,吕常又忧心的叹了口气。
“讷于言而敏于行。”刘焉赞赏的说道:“汝子有君子之风,你无须有何顾虑。至于学问,敬达就是博学之士,等那天有空,不妨让此子入敬达门下进学?”
来敏一愣,旋即领会了刘焉的意思,说道:“孜孜而好学者,我岂有不纳之理。”
吕常对来敏投以感激一笑,他膝下共有四子,前三子尽皆夭折,故而对这个幼子极为看重。如今家门能否兴旺,全在乎彼一人,能有刘焉这句评价、以及来敏这等阀阅子弟的授学,吕乂长成以后不愁无途晋升。
对吕常许下利诺之后,刘焉突然叹道:“吾儿若是才智堪用”
话说到一半,刘焉便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了。
来敏知道刘焉此刻的心境,忍不住说道:“明公四子,长子伯玉是左中郎将、次子仲玉乃治书侍御史、幼子季玉又为奉车都尉。可谓宦仕不绝,后继有人。何况朝中尚有黄公等昔日故人,代为照拂,屡加庇护,明公大可放心。”
听来敏提及了羁旅长安的三个儿子,刘焉脸上不见轻松之色,反倒眉头微蹙,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有敬达这句话就足够了,黄子琰那里,老夫自然是信得过的。”
来敏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现自己那番话有些歧义,让精明的刘焉误解了,他有心解释,又怕越描越黑,正讷讷难言之时,一行人正好走到了目的地。
州郡长官的府邸向来模仿着皇宫前朝后寝的格局,府邸前面是办公用地,后面则是生活区。来敏等人走到的,正是州牧府内的仓库区,这片区域鳞次栉比的坐落着大小十数间木制屋宇,吕常走上前去,一一将府库打开,里头有的存放着满竹筐的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