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来具人马尸体,暂且后撤了。
中垒营在和骑兵搏杀中始终和后方大阵保持着不远的距离,此时也都在高顺的指挥下只杀眼前落单的骑兵,根本没有追击的打算。见程银暂且后退,中垒营立即见好就收,缓缓退到盾墙之后,严阵以待。
这就是高顺一直以来秉持的战术,一击即退,渐次杀敌,绝不恋战。
此时,鼓号齐鸣,程银带着两万多人再度杀回,誓要将中垒营赶到黄河里去。一时间便真如巨浪翻涌上岸,团团包围了中垒营组建的方阵,在盾墙的掩护下,中垒营将士手持刀枪从盾牌的缝隙、上方不断捅出刺杀。身后的掩护着的射声士也奋力拉起强弓硬弩,向聚拢成阵的敌军疯狂的射出密集箭雨。
程银手下的精锐部曲并不多,如今这两万多人大都是原先的郡兵以及投诚的黄巾蛾贼,根本说不上什么忠诚,跟着打顺风仗到还可以,可一见中垒营与射声营配合无间,来势汹汹的样子,接战没多久便有大量的士兵逃走。其中便以刘石与李大目两人最是显眼——
“他娘的,我就知道撞上这些甲士准没好下场!”李大目这时亲眼见到一名身着普通皮甲的士兵拿刀看在甲士身上,仅仅只是在对方的甲胄上划下一道火花,紧接着那名士兵便被神情冷漠的甲士一刀砍翻。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刘石带着几个早先同为白波黄巾的弟兄聚集在李大目周围,着急的说道:“现在还不趁乱跑了!”
他们在见识到中垒营甲士的实力后,明智的选择保命要紧,只是他们一伙人开始溃退了,其余的也跟着有样学样,战场上开始出现大股大股的逃亡。
程银见状,立即派亲信在后督战,当场砍翻了十几个人。
“都不许退!全数压上!”
“程银这个贼厮,自己打不过,还不让别人逃命!”李大目看着逃在前面的几个人被督战的亲信拿箭射死,登时也止步不前,一脸愤恨。
“那现在怎么办?逃也逃不得,继续打也打不得。”刘石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想了想,忽然小声说道:“要不,咱们装死?”
“装死?这里上万人跑来跑去,你怎么知道会不会踩死你?”情急之下,李大目心里也被激起了一股戾气,他恶狠狠的说道:“反正退也是死,进也是死,还不如回头去试试那些铁甲兵到底有多厉害!”
战场上人喊马嘶,叛军之间互相践踏,一片混乱不堪。但程银一方到底是人多势众,高顺、沮隽等人虽然骁勇善战、属下精锐无当,但还是被逼成一团,艰难支持。
就在这时,程银身后突然闯出一支杂乱的兵马,原来是据守蒲阪城的河东太守王邑看到情势胶着,带着为数不多的郡兵赶来助战。而这时的河岸上又起了新的变化,对岸的长水营趁着两方交战、无暇他顾的时候,趁势渡河,从侧面突入叛军阵中。
程银面如死灰,瑟瑟发抖,慌乱之间,好半天才嘶声大喊道:“退——!”
叛军顿时像是泄了气,蜂拥而来、四散而去,高顺没有追击,继续坚守阵地,而校尉张猛则带着长水骑兵一路衔尾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