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开青徐,旋瞻略恒碣。昊天积霜露,正气有肃杀。”————————
平东将军曹操的父亲曹嵩在泰山郡界遭遇一队徐州骑兵的突袭,全部遇害,随行的上百辆财物辎车也被劫掠一空。在公孙瓒与臧洪争斗青州的紧要时候,曹嵩的死无疑是引发了另一场大战。
虽然陶谦的解释是叛贼阙宣派人杀害的曹嵩,而且为了给曹操一个交代,陶谦甚至还在阙宣返回徐州后将其谋害,兼并其众。但这并不能平息曹操的愤怒,在七月中的时候,曹操带着曹仁、于禁等将从定陶出发,南征陶谦,连下十余城。陶谦不能自保,急忙向公孙瓒求援,而齐相刘备在得知此事后,正愁无法在吕布手下脱身的他立马带兵南下,与陶谦一同阻击曹操。
徐州彭城,傅阳县。
“阿兄,梧县、甾丘、吕县等地皆已为我军所得,不知该作何处置?”内着甲胄、外披麻衣的别部司马、行厉锋校尉曹仁进帐问道,随军参战的曹昂也跟在后面。
“何必多问?自打入徐州以来,你我原先怎么做,现在还是怎么做!”同样披麻戴孝的曹操坐在主位,手上拿着一封简牍,抬起头来看向曹仁,他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异常的平静:“腰斩、坑杀、掘河,总之要杀得干干净净,不留活口,鸡犬亦尽!”
曹仁一愣,当初即便是对恶迹斑斑的青州黄巾,曹操也是颇为宽爱,而如今这些人都是良善百姓,为何却这么残忍?
他正想开口劝阻,却被曹操一挥手打断了话头:“就这么办!不这样做,难解我心头之恨!”
曹仁迟疑了一下,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时再怎么劝也无济于事,于是大声应道:“谨诺!”
随后曹仁便走了出去布置军令,帐内仅留下曹操、曹昂与戏志才三人。
曹操复又看了看手上拿着的简牍,那是泰山太守应劭给他的最后一份信件,应劭由于没能及时接应曹嵩,心中自愧且恐惧,故而在写了这份调查性质的信件之后,便弃官挂印,投奔袁绍去了。
信件里详细的叙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在阙宣率兵寇略泰山、任城等地的时候,有一股骑兵趁机在祊亭截杀了曹嵩父子。应劭没能查出主使者是谁,但据应劭的观点,阙宣是最有嫌疑的人。
但曹操却不这么看。
“阙宣当时正转战任城,哪里会特意遣派骑兵去祊亭?而且他一介草寇,又何处得来的骑兵?”曹操不屑的说道:“分明是陶谦借着阙宣的声势,在背地里行此毒手,意图在事后将罪责嫁祸到阙宣手上。如今阙宣已死,再无旁证,陶谦端的是好手段!好一个谦谦君子,就连应劭都帮着他说话!”
戏志才此时还算冷静,他平淡的说道:“当初陶谦再倡义举,与琅邪相阴德、彭城相汲廉、北海相孔融,以及应劭、徐璆、服虔等人,拥戴朱儁为太师,意图讨伐董卓,声势一时无两,即便是袁冀州也忌惮妒恨。如今阴德避难、应劭逃遁、汲廉已死、孔融受征,这第二次联盟已分崩离析,正是趁机进讨之时。故而这次不论祸首是谁,伐徐都势在必行。”
“说的没错,现如今公孙瓒、田楷与臧子源、吕布等人鏖战青州,我等既有盟誓,自当连兵互保。此次进讨陶谦本是应有之议,只是谁料是因为这个缘故……”曹操话还没说完,抬眼瞥见一旁静听的曹昂,忽然沉着脸问道:“子脩,你是不是以为我让子孝屠城的做法,太过残忍了?”
曹昂闻言一怔,似有几分明白,却面露迟疑,明显很不赞同的说道:“请恕儿子直言,即便是为太公报仇,那也只需讨伐陶谦一人足矣。至于屠戮无辜,未免有些……过份。”
曹操僵硬的脸色扯出几分笑来,问向戏志才:“志才呢?也是觉得我做法残忍,有失仁道?”
“吊民伐罪,古之令轨。”戏志才撇撇嘴,无可无不可的说道:“残其部属,虽然有些过了,但也是不得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