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的察觉到一丝异样,他捏了捏手中的那份计簿,不由看向了一旁故作姿态的董承。
马日磾这时轻咳一声,向四周扫视一眼,坐在中台里的大大小小的尚书、上计吏们不约而同地放下手头的事物,齐刷刷的看向座中的三个人,安静的听着马日磾的下文。
即便是喜好作出上位者姿态,一举一动都极为讲究大臣风度的董承,此时看在眼里也不得不服气,马日磾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的气势、以及那看似随意却深孚礼制的仪态,不愧是延续数百年的士族。
只是这样大的威势再加上大权在握,整个关西士人无不马首是瞻,也难怪皇帝不惜扶持他与黄琬,一个劲的想打压马日磾。
马日磾沉声说道:“自朝廷播越以来,关东各地已有数年未曾遣吏上计,此行本应严谴,然陛下有言在先,顾念关东板荡、屡遭兵乱,道路不靖,姑且恕之。但自今以后,每年岁旦,各地仍需遣吏上计,诸位将此话带回去,以期守、相心感忠忱,效臣子之责。”
底下各郡上计吏无不俯首称是,尽管这回来的除了雍州、司隶等处以外,关东只有颍川、河南、陈留等寥寥几个郡县。其余的郡县要么是太守亡故,要么是地方不靖,要么是诸侯暗示属下郡县借故不来。
零零总总,以至于这次受计仪式甚是冷清,也难怪皇帝不愿出席。
“朝廷众有百十郡国,其下有能吏布施德政,教化臣民,宣扬王道;亦有庸蠹引得民怨迭起,政无所施。如今适逢考课之时,诸君有何见解,不妨直言。”
话音方落,包括马日磾在内,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都纷纷投向稳坐在侧的董承与黄琬。
董承生硬的说道:“我此前未曾理过政事,于此不甚熟稔,今日暂且旁听。”
黄琬却是呵呵一笑,说道:“受计向来是由司徒做主。”
此话一出,台中有不少人流露出失望之色,他们还以为这三个人彼此不和,今日会看到一番争斗,也好让他们根据情势站边列队,没想到当着外人的面还能保持克制,尤其是董承,手段看上去越来越老练。
马日磾点了点头,便开始主持着众人逐一考课各地官员近年来的政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