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叔父没有去冀州,更没有去兖州,恰好说明叔父心里与我所想一致。”
荀悦不禁大笑,他之所以选择来关中,除了自己的考量以外,更与荀彧的一旁劝说是离不开的。荀谌是什么想法尚不得而知,但荀彧显然是与荀攸持着同样的观点,既然荀氏的两个俊才皆认为汉室大有可为,自己还有什么可疑虑的呢?
“听说这次无论是上表荐举、还是自荐的,都要先入太学吏治科,研习政令后方可授官。”荀悦手抚髯须,安然说道:“想来我也是不能免俗咯?”
“宗亲亦不能免此规制,何况乎我等?”荀攸点头说道:“陛下有句话说得好;‘真金不怕火炼’,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仕途岂会阻于区区一个吏治科?如今吵着抗拒的,都是些虚名失实之人,畏惧此科,担忧为人看出成色罢了。”
“哈哈哈。”荀悦笑说道:“正是此理,也好,我初来乍到,去吏治科熟悉政令,对朝政多些了解,于己也能有所裨益。”
见荀悦豁达大方,不端名士的架子,不像其他人一样,以入吏治科为折辱。荀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这次可以说是带着皇帝的嘱咐,荀悦是这批将入吏治科最有声望的人,若是能说服他自愿入吏治科,其他人也就不会再说什么怨言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隔壁屋子里传来一人高昂清亮的声音,像是在议论现行的盐铁之弊。
‘这人好大的胆子。’
荀攸心里说道,他侧耳听了听,不由得深觉有理。
“……国之所资,其利最广莫如盐……河东盐池,虽以盐官监之,实则产出、售鬻,皆不由朝廷,而操之于地方豪强之手……长此以往,必然沦为空置,朝廷无复获利,地方亦损民力,徒富商贾矣……”
“隔壁是谁家?”荀悦好奇的说道:“虽是高谈阔论,偏就都说在了理上,像个办事积年的老吏。”
“那是少府张文舒的府邸。”荀攸说完,面露沉思:“张文舒虽然练达世故,但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这话倒不像是出于他口中,而其弟张猛长于军事,疏于治事,也不像是这类人……看来是他家中来了位我不曾见过的大才。”
荀悦摸着短须,笑着说道:“这倒是让人不得不留意在心了,既然你我都为此好奇,与其在此徒做揣测,何不去比邻拜访,一看究竟?”
“说的是,去看看倒也无妨。”荀攸细思了一会,方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