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日磾其实是他最好的出路,如今却被我几句话说的畏之如虎,还选择跟我走到一条道上去。”
成公英是韩遂的金城老乡,能文能武,既是韩遂手下大将,同时也是心腹谋士。他静静站着听韩遂假惺惺的感概完,淡淡说道:“这世道一直如此,马日磾也不可能真把他当作自己人、也不会护他一辈子,他的覆亡是迟早的事,只是看落在谁手里而已。”
他老谋深算,早知道韩遂居心不良,出于利益考虑,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出于道义,成公英心里还是不赞成这个做法的,他欠身说道:“府君毕竟与其同契,他能落在使君手上,也算是了全兄弟情谊了。”
“你这话倒显得我无情无义了。”韩遂有些不满,立时转身走了回去。
成公英跟在他后面,落后半步,平静的说道:“在下没有这么说。”
“可你有这么想。”韩遂带着成公英走到马厩边,驱走了马夫,径自走过去抚摸自己的坐骑:“你知道国家为何只在马腾军中调走庞德,而不从我手下调走你么?”
“无名之辈,陛下哪里瞧得上我。”成公英摇了摇头。
“国家没想着杀马腾,所以只是分了他的兵势,让他以全部身家寄托在马日磾麾下。”韩遂看着正低头吃草料的马,冷冷地说道:“而国家之所以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不仅是想要我的命,还有你的命!”
说着,韩遂刀子一样的目光向成公英扫去,恰与成公英的目光相碰,火花一闪即逝。
成公英思忖了一下,说:“郑伯克段于鄢?”
韩遂缓缓吁了口气,复又看向那马儿,口中说道:“陛下明定国是,说天下丧乱有三大缘故,一是天灾,黎庶失产;二是阉宦,朝廷失政;三是羌胡,耗资失土。”
“近年关中雨水还算充足,又有屯田、水利等大政,不愁会有流民。此外,阉宦也还老实,外戚董承也不是专横恣睢,一切都在国家的掌握之中。”韩遂给马槽里添了把草料,头也不回的问道:“你说以国家的资质与抱负,是一劳永逸的解决百年羌乱的好,还是彼此相安无事,只要不反就全做无视的好呢?”
这是个在明显不过的答案,成公英抱拳道:“是在下短见了。”
“凉州羌胡是我安身之本,没了他们,我就只能任人拿捏。朝廷若是要施仁义于羌胡,我正好可以代为抚慰,从中取利;可朝廷若是要动刀兵……”韩遂脸色突然变得狠戾,摸着马首的手猛的往下一按。
“我再如何也要为自己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