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来到前殿。
一名年轻健壮的羽林郎执戟在殿前驻守,见他们一行过来,远远的迎上前,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董承抢了先:“张绣!劳你进入禀告陛下,就说太尉与我等有事求见。”
安集将军张济月初奉诏,领兵一万,与护羌校尉杨儒驻扎安定,防备羌胡。出于其他的原因,张济的侄子张绣未能随行,反倒是被皇帝拜为羽林郎,一来以示笼络、二来则有充作质子的意思。
张绣相貌英武,弓马娴熟,为人豪爽大方,很快就跟羽林郎们打成一片。再有尚书贾诩的暗中帮衬,就连皇帝都很赏识他,不仅让他侍卫御前,就连去上林骑马都让他跟在身边,再过几年俨然是又一个如盖顺那般冉冉升起的将星。
此时的张绣被董承无礼的呼喝着,面色不改的走了回去,不多时便有小黄门穆顺出来通传引见。
马日磾等人在外面各拿出手绢抹了把汗,整理了衣冠鬓角,方才鱼贯而入。
甫进宣室,便是一阵湿气袭来,原来是皇帝为防酷暑,特意嘱咐人在地上洒了井水,又在墙角摆了几个盛装井水的大铜壶。众人留神看时,只见桌案上摞着一堆简牍,右下方坐着侍中荀攸,在他对面则是尚书贾诩。
难怪刚才没在尚书台见着他,原来是到这来了,贾诩此人立场捉摸不清,跟我不是一路人,得小心应付了。董承首先便看见贾诩,眸色一沉,心里如是想到。
皇帝身着宽松的燕居服饰,白净清秀的脸上,有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像一泓深不可测的潭水。平静闲散的姿态,却无时不散发出上位者的气势,任谁都会自觉忽视掉他的年龄。
就连董承都忍不住心里一颤,对皇权那与生俱来的敬畏此时油然而生,他与马日磾等人一起下拜稽首:“太尉臣日磾、车骑将军臣承、尚书仆射臣瓒叩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