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草创,又少先例可循,全赖你与射文固费心维持,建立章程。你既是王司徒的亲族,又是我欣赏的臣子,我自认有必要问一问你,如今朝廷因他的缘故随时可能倾覆,他即便诛董有功,我又该如何给王允网开一面?”
王凌只觉得呼吸一窒,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马日磾、赵谦等人与王允之间的争斗已经在皇帝的刻意挑拨、引导下,到了你死我活、彼此难容的地步。王允刚愎自用,在朝堂上大肆封赏亲信,在扩张自己势力的同时,又一味地遏制皇帝的政治诉求以及其他人的势力,在重要的事件上寸步不让,不容丝毫商量。
不仅皇帝无法在朝堂上做到君权独尊,就连太尉马日磾、前将军赵谦也无法让其族内子弟、党羽插足。
王允总以冠冕堂皇的言辞阻绝了他们的以权谋私,俨然忘却了当初共谋诛董时许下的封赏诺言,而另一方面则让自己族中的子弟、党羽安置入朝。
比如让长子王盖担任侍中,让王凌出任秘书丞,监视皇帝的一举一动;又让故吏赵戬为尚书右丞,同郡乡人王宏、宋翼为左冯翊、右扶风,掌控朝政与京畿三辅。
这倒还罢了,关键是王允自己屡出昏招,自以为借着皇帝给予的‘总朝政’名头就可任意施为,殊不知被皇帝算计,利用蔡邕、张喜等大案引起多方不满。
太尉马日磾、前将军赵谦,无一不视他为眼中钉,就连其盟友、司隶校尉黄琬都对其大失所望,一直保持中立的征西将军皇甫嵩,也在射坚的不断劝说以及朝中局势逐渐清晰明朗的情况下,开始向皇帝靠拢。
王凌虽然是初次涉入朝堂,但是很清楚目前的朝政局势对王允十分不利,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当他面对皇帝的发问时才会显得异常不安。
如今王允闭门自守,不在宫中,如果皇帝有心铲除王允,不用说一句话,只要将这奏疏下传给尚书台,尚书令士孙瑞、尚书仆射杨瓒自然会领悟圣意,积极接手查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王允及一干党羽拿下。
他胆战心惊的低下了头,只觉得嗓子干涩异常,哑着声说:“臣无话可说,但凭国家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