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直到近来看了奏疏,又召臣子问询,才知道果真如此。如今国事蜩螗,区区不贤之躯,难以济天下,还望诸卿勠力同心,矢志辅佐,兴祖业,除弊事,还百姓太平。”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错来,皇帝把拿回批奏权的目的解释成了体察民生,要致天下太平。有些本不坚定的臣子顿时就动摇了,如果皇帝夺回批奏权是为了一己私欲,那誓死也要一争,可若是为了治理天下?
难道臣子还想拦着皇帝治国不成?
‘不贤之躯’什么的都是谦辞,因为这场面话放在以前,任何一个中人之资的皇帝都说得出来。但其可贵之处就在于这番话出自一个长于深宫之中,登基不过三年,无人教导学识和治国方略的小皇帝。小小年纪能有这种过人的见识,实在是让人惊叹。就连司空淳于嘉都不由的暗自点头,看来内朝官从宫里传出来的流言是确有其事,当今皇帝不仅聪慧早熟,还怜悯苍生疾苦。
有了皇帝这句话,再加上马日磾奉表称颂以示拥戴、王允暂且退让,批阅奏疏干预朝政的事很快便让大多数朝臣无话可说。
这时张喜出声道:“禀陛下,卫尉臣喜昧死进言。”
皇帝面色不变,微微颔首。苗祀会意,代为说道:“制曰:可。”
“陛下欲兴祖业,臣虽愚钝,亦知忠君为国。但陛下虽才智过人,却未曾理政,甫自批奏,难免有所缺漏。且臣民奏疏之中,涉及广博,如某地布施教化如何、每年岁收如何、山川形势如何、奏中用典及措辞又是如何,便是能臣也需积年方才熟稔,况乎陛下耶?”这话带着说教的意味,像是长辈劝导后辈一样。当然,在张喜眼中,皇帝就是个不谙政事的孩子。
一旁侍中杨琦几乎是下意识的出言反驳道:“照卫尉所说,陛下就只能垂手而立,看着臣子如何施政,如何批奏了?”
“不敢,批奏之权本是至尊所有,臣下万死不敢僭越。”听了皇帝起初的开场话,张喜已经不再抱有重夺批奏权的念头了,他曾与王允私下商量,既然批奏之权被皇帝收去已成既定事实,倒不如退求其次:“只是臣敢请陛下在批阅奏疏时,常询近侍,或选拔大臣教习辅弼。如此,陛下方能渐渐熟知政事,振兴祖业。”
一旁尚书右丞赵戬、侍中刘艾、城门校尉崔烈等人纷纷附和:“是矣!自董卓伏诛以来,关中太平,百姓安乐,全赖司徒匡扶社稷之功……”
马日磾凛然,立即反应过来,这是群臣借机推举王允,想让王允当摄政大臣!他两手握住笏板,准备等这些人说完再马上代皇帝表示反对。不料这些人说的用意虽与马日磾所想一样,但内容却大相径庭。
“如今陛下年已十二,正当延请大儒教授典籍,如孝元皇帝故事。”
听到这里,皇帝、王斌等人脸色刷地变了。孝元皇帝的老师是名臣萧望之,是孝宣皇帝驾崩前亲自指定的遗诏辅政大臣之一,王允做不了外戚,得不到遗诏,只能退而求其次,博得一个帝师的身份,以堂而皇之的辅政。只要做了皇帝的老师,不仅可以辅政,还可以站在老师的身份上对皇帝的所为大加批判,皇帝便是再反感,也要顾忌师生名义。
这就是王允与张喜等人暗地商议的定策,皇帝可以干预政事、批阅奏疏,但作为让步,王允需得到让自己真正总朝政的名义,从而改变如今这么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尴尬局面。只要有了帝师的名义,王允就可从容的号令群臣,真正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于皇帝是否亲政,当初昭帝与宣帝都已成年,霍氏不照样辅政掌权,让皇帝在一边‘垂拱而已’?
“咳!”就在这时,王允开口了:“老夫学识浅薄,才德不堪,恐难教授陛下学问。”
“司徒过谦了,君世为州郡冠盖,经学传家,正是一时之选……”
起哄阿谀之声满溢朝堂,很快就将王允的自谦之辞给盖了下去,在这附和声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