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一回,若非令堂早有防备就走成了;你们长子成婚不久她又想上山修仙,是你装病才留住了她;近来你家宅宁静,儿孙和美,我估摸着她又动心思了吧!”
虽然被说中了,但程少商决不能承认,于是大声:“绝对没有的事,少年夫妻老来伴,我与夫人如今琴瑟和鸣,正打算联手写一部星象书呢!”
“那你来做什么?”袁慎皱眉道,“我家的星象书都教你摸光了,你还想要甚。”
“来探望你不行啊?!你上个月大病一场,我担忧你行不行!”程少宫气急败坏。
——他现在只想用力摇晃大管事然后问他‘袁善见到底哪里有不妥啊啊你究竟为何把我找来啊啊’!
袁慎起身拍拍袍袖:“今日没空接待你了,我昨日寻到一匹精美的绡纱,少商夏日最畏热,我拿去给她做夏衫。”
程少宫一愣,顿时僵住了,讪讪道:“你不怕霍不疑给你脸色看么。”
袁慎哈哈一笑:“挚友之间,又是亲家,哪里用得着置气。”
程少宫苦笑:“这些年来,你总借故去霍
府,闹的满都城都以为你与霍侯交情匪浅呢,谁知道只是你在作怪。若不是看你文弱,霍子晟早就饱你一顿老拳了!”
“是以他才一劲的想着外放!”袁慎哈哈大笑,“可惜先帝做事雷厉风行,离不开他,怎么也不肯放他外任。”说到这里,他神色低落,“先帝故去时,霍不疑就想致仕了,谁知陛下记着先帝临终前的话,死活留他做辅政大臣。”
程少宫不知该怎么回答。
“算了,我这就出门了,咱们以后再叙罢。”说着袁慎就要走。
程少宫死死拉住他:“你是怎么做主人家的,天色将晚,也不款待客人一顿!”
袁慎想了想:“不如咱们一起去你妹妹家蹭上一顿!”
“你说的哪门子笑话!有你在,别说给饭吃了,不给一顿排头就不错了!”
袁慎被少宫缠的没法子,只好叫管事上食案,两人东拉西扯的吃了一顿晚膳。
饭后袁慎坚定的要去找少商,少宫劝他天色已晚,何况天寒地冻,袁慎却记性很好,嫌弃道:“你是老糊涂了罢,今日是元宵,都城里不宵禁的,我特意叫家里人今日自去看灯,别来烦我。”
少宫无奈,只好一路跟着袁慎上了马车。
车轮在薄冰覆盖的地面上压出轻轻的咯吱声,不多久他们就远远看见霍侯府邸门前挂的大灯笼,经过霍府东墙时,袁慎掀着车帘,忽然喝停马车,低声道:“不对!”
他张望着高大的东墙一圈:“每年元宵,少商都会在这里挂出长长一串的七彩走马灯,今日为何没有。”
少宫喟叹:“……因为少商不在家。”
袁慎素来果决精明的脸上露出茫然之态:“她,她去哪儿了。”
少宫眼含怜意:“半年前,霍子晟三度告老,陛下终于允了他。没过多久,他就带着少商出门云游去了。”
袁慎呆呆的坐着,半晌后才道:“是因为那个小土司么。少商已经妥善安排他儿女的婚嫁与前程了,那个大土司的位置有朝廷下旨他家世袭罔替,还要怎样。”
少宫叹了口气,摇摇头:“少商总以为来日方长,总有与阿秀再见的一日,谁知道啊……”想起那个秀气爱哭的老实少年,他也不禁心酸。
“霍子晟
早年答应过少商,要带她去看高山大海沙漠雪域,可总也不得空。阿秀死了,他们夫妇才知道天意莫测,须得惜取眼前时光。先帝在时,霍侯不忍心让先帝一人单打独斗,只好留在朝中。新帝继位,他辅佐了三年,算是全了故人之情,随后坚辞官秩。”
袁慎仿佛被吸走了全身的力气,肩背垮塌的犹如一个真正的老人。
他低低道:“我想起来了,半年前他们就出门了。少商还说,不打算再回都城了。”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