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莘莘早早便起来了,这里是西北,比不得京城,她来这边是有目的的,不能光想着贪睡懒觉。
起罢她一猫腰进了屏风后,那屏风后面除了沐浴桶外,还有实木脸盆架子与毛巾,及昨日沐浴外多出的一些净水,她就着洗漱一番,换好了衣,这才走出屏风外。
外头谢栩早已经收拾利落,正坐在案几前呢。
看见她出来,谢栩道:“可还生我的气”
嘴里这么问,却不等她回答,递了一样东西过来,说:“西北风沙大,干燥异常,特地让小书童寻来的羊脂膏,你抹一点,可别把脸吹枯了。”
顾莘莘瞟了一眼,就见他手中端着个玉白色小瓶子,里头是一些裹了花瓣粉的羊脂膏,能保湿润肤,还符合女儿家的要求,带着沁人的花香。
从京城来这,顾莘莘固然带了一些护肤品,但西北风沙太过肆虐,普通护肤品力度不够,用羊脂膏更合适,谢栩倒是为她考虑得很体贴。
至于他说的那句可还生他的气,应该是指昨晚之事,经过一晚上,顾莘莘已经不气了,这事原也不是他的错,他不过是怕她在冷水里浸泡久了对身体不利。
眼下他细心替她找了羊脂膏来,她便不好再计较。
再看案几上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是小书童一早送过来的,送来后他又乖觉出了帐营,在外头伺候,不打扰里头的两个人。
不得不说,虽然同为军营,但西北突厥战场的伙食可比过去在月城好太多,便连简单的两碗面都盖满了肉丝,还配了些小菜,顾莘莘坐过去跟谢栩一起将面吃完了。
吃完早点,顾莘莘想着谢栩是不是该出门巡视营地,届时她就换上男装陪谢栩巡营,反正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主帅身边的小兵卒。
但谢栩用完早饭后没有出去,小书童过来收拾了碗筷,谢栩仍旧坐在案几前,在一旁书架上拿了几本书卷,伏案翻阅。
他不出去,顾莘莘便也不好出去。
这般看了一上午的文献资料,很快到了晌午,依旧是小书童端了午膳来,顾莘莘再次感叹西北军的伙食,早上吃的肉丝面,中午直接端了四个菜,一个汤,还配了大碗白切鸡。两人吃完以后,谢栩稍微休息了会儿,继续伏案阅览。
帐篷外全是军营军官们来来去去的声音,有说话的,有巡哨的,还有马匹骆驼的脚步,但丝毫影响不了谢栩,谢栩端坐在案几前,安静沉稳,不动如山。
一直等到傍晚,太阳斜坠在大漠上,谢栩才合上书卷,有了要起身出帐的打算。
顾莘莘等待已久,男装早已换好,但出门之前她还是喊了一声“稍等,还有个步骤忘了!”然后转到屏风后,给自己贴上了一个假喉.结。
谢栩:“……”
再瞧顾莘莘,穿着男装,绑上头发,贴上人.皮面.具,戴上小兵卒士兵帽,现在又贴了个特制的假喉结,这么看,完全是个面容清秀的小厮了。
谢栩眼神复杂,大概是从没想到心爱的小媳妇变身成男子的模样吧。
随后,两人便堂堂正正出去,谢栩在前,小厮顾莘莘在后。
出帐营时,顾莘莘脑中想象的是,谢栩作为主帅出去巡营,必然是气势隆重,仪态威严,军营各部郑重迎接。
可并不是,谢栩只带了她一个人,连小书童都没跟来,谢栩没有找专门的人领路接待,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举动,只围绕着军营各个地方随意而走。
广袤的大漠,错落有序的深绿色大小帐营间,谢栩负手踱步,走走停停,时而目光度量,时而眺望思忖,沿路偶遇将领或兵卒,对方上前施礼搭腔,谢栩也不摆架子,只淡淡随□□谈,下属们不管是殷勤或客气,皆一视同仁,问完之后继续往前。
如此漫不经心转了一圈之后,谢栩回到了军营。
晚饭时间再度到来,谢栩吃完饭后继续在帐营里看他的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