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谢栩亦非当年吴下阿蒙,面对两位宿敌,他平静镇定,无半点惊慌。
他不惊慌不代表没有危险,如今皇帝水推舟将谢栩当做了牵制两位佞臣的棋子,这两位岂肯就此屈服,他们必然有自己的对抗方式,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两位佞臣,一个都不好对付,更何况联手在一起。如今谢栩再度杠上他们,结果难说。
“所以你现在走也好,非常时刻,主子不想拉你一起犯险,毕竟我们现在对自己的安全都无法保证……”
“真这么危险了?”
“我骗你做什么,现在满朝野,明眼人都知道,皇帝培养戍北候,就是为他铲除政敌!不信你去打听!”
妈的,这个死皇帝……顾莘莘第一次对皇帝老儿如此没有好感。可仔细一想,政治生来便是残酷的,皇帝无可选择。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吧?”顾莘莘不由紧张起来。
“呵呵,”小书童冷笑一声,“谁知道,他们明着不好说,暗着一定会动手。”
“你还不知道吧?”小书童神情转为愤慨,“据说朝廷里有小道消息传来,主子刚回京时,那两位就开了口。丞相表面上对主子风光回朝客客气气,私底下却跟别人说,且让他得意几日,黄口小儿,不足为惧。”
“什么?”丞相素来稳重老辣,鲜少大放厥词,他能说出这些话,可见对谢栩有多不屑。
顾莘莘本能气愤,小书童接着说:“这还算客气,你可不知道那高太尉,酒后喝高了,竟对着属臣直接下海口——谢栩那厮在本太尉面前什么都不算,老子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臭虫一般!”
古人用这句话多是说捏死人跟捏死一只蚂蚁般,可高太尉将蚂蚁一词换成了臭虫,可见口气有多狂大!
顾莘莘的气愤达到顶点,忍不住手往桌上一拍,“他敢!”
小书童瞅瞅她的脸色,唯恐火气还不够,接着说:“他真的敢!”
“王八蛋!”顾莘莘更是怒火加倍,猛地起身往房外走去。
小书童说:“你干嘛呀?”
顾莘莘头也不回,“还能干吗,找谢栩去!”
小书童故意追在后面喊,“你还找他干嘛呀?你不都要南下了吗?
“南下个屁!”顾莘莘联想起谢栩为她做的一切,再想想谢栩如今的处境,“都这节骨眼儿上了,老子怎么能走?”
顾莘莘很快出了房间,走到谢栩面前。
谢栩正在另外一个雅间休息,他让下属们稍作整顿,吃喝休息补充体力,而他自己则点了间雅间稍作小憩。见顾莘莘进来,他略显惊讶,“你怎么来了?”
“老子能不来吗?”顾莘莘道:“这么大事你也不告诉我。你还把我当自己人吗?是,我是不想在那方面接受你,但我们好歹同甘共苦,过命的交情吧,现在朝中局势这么危险,我这时候离开,也忒不是东西了!”
谢栩脸一沉,“谢竹告诉你的?多嘴。”又道:“你不必这样,就算没有你,我也能应付,说了你走了也好,我不想连累你。”
“你就这么小瞧我?我是怕被连累的人?再说了,某些方面我也是有能力的人,别的不说,我懂许多你们不懂的玩意儿吧。你现在正是需要人帮的时候,多我一个,好歹是个助力。”
谢栩道:“可是你已经决定要走了……”
顾莘莘一急就爆粗,“老子把这句话收回去行不行,老子自己要回来行不行?再说了,咱们俩是一伙的,你要是没了,老子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你可是老子好不容易扶起来的金大腿!”
然后大掌一拍:“得,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一会我跟你们一起回京城。”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我现在回房收拾东西,待会跟你一起出发。
她话落推门回去,也是这时,她发现身后静悄悄的,谢栩没有说话,她回头朝他看去,就见他深深凝视着她,不知是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