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大人,我不是他们那什么外甥女,我是公子的人啊!”
她扭头看向车内端坐的谢栩,“公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老子刚才那般帮你!你怎么能过河拆桥!
若说是谢栩的人,那总兵还能过问一二,毕竟他眼下既然承诺带谢栩去京城,那别的事也是有资格照拂一二的。
果然总兵又顿住了腿,回望谢栩,谢栩坐在马车最里面,看了顾莘莘半晌,然后颔首,“的确如此。”
顾莘莘松了口气。
总兵的脸立刻又绷紧了,看向指挥着下人们抢人的谢家夫妇。
陈氏道:“大人,你休听他们狡辩,这女娃的确是我那外甥女,顽劣不堪,再不带回去管教,怕是日后要闯滔天的祸!”
话说得严重,总兵又纠结了片刻。马车上顾莘莘猛地哭了起来,她一手抓住小书童的衣袍,另一手抓住总兵的,“大人,民女的确是谢家的外甥!可民女早不想当她们的外甥女了,他们趁我顾家男儿战死,霸占我娘的钱,将我往死里逼,哪里还将我当亲人……还有,他们说我犯了错,那是他们贪赃枉法,挪用公款,鱼肉百姓,我实在看不过去,才将她们举报给官府,这难道错了……”
她哭得眼红红,喊得反而清楚利索,叫全场都惊了。
季总兵没想到谢家人还有这一出,谢家也没想到这死丫头临场还敢抖出这么多事来!
季总兵一时不知该信不信,便转头看向车内谢栩,谢栩微闭了闭眼,是个默认的表情,“的确如此。”
接着,谢栩又说:“这女子父亲名顾齐,兄长顾滕,祖父顾嘉。”
这后头一句,才真正点到了重点。轻轻淡淡一行话,不亚于千百句,季总兵脸色瞬变。
顾璇的父兄祖父,虽非大陈朝顶级武将,但顾家人忠心爱国,骁勇善战,在朝廷里颇有名气,而边关一战,顾家男儿全部战死殉国,朝里无不惋惜敬佩,便是季总兵都痛心了好一阵子。
而这样一个孤女,竟在谢家被如此磋磨。
再一想这谢家当真不要脸,期瞒蒙骗,作风不端,还苛待忠烈遗孤。
季总兵的火气蹭地上来,但他什么话也没说,径直手一挥,亲卫们直接包围了谢家的家丁。
谢守德惊道:“大人您这是?”
陈氏跟着说:“大人还真要插手我谢家事务不成?”
季总兵道:“你们谢府过去的龌龊我管不了,但这个女娃,我是管定了。”
他表情凛然,“忠烈遗孤,你们不养,交给我们朝廷养!”
这话便是搬出了朝廷。
“可是……”陈氏不肯放:“她的确是犯了错,妾身把她带回去管教,有何不对?”
“管教?”总兵扫扫自己的亲卫,冷笑,“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把人带走。”
亲卫们齐刷刷拿着武器围举谢家家丁,这几个时辰前还把酒言欢,这一刻便撕破脸皮尖锐对峙,一旁谢文龙心惊胆跳,生怕一个不慎就牵扯到自己……果然,总兵接着说:“或者这样,谢夫人要管教,干脆把儿子一并领回家,匀城的位置,也不是没人坐。”
此话一出,谢家人都变了脸。
这是要拿谢文龙出气了。
原本谢文龙的职位就是坑骗来的,能不能坐稳总兵一句话的事,现在惹恼了总兵,拉下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谢文龙立马跪到地上,“大人!不要!”
那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前程啊!
谢守德夫妇也是瞠目结舌,叫他们放,不甘心,今日原本就够憋屈了,先是在谢栩那丢了铺子,再又在顾莘莘那吃了亏,如何肯咽下这口气……
可不放也没法子,总兵大人已是被惹毛了,这么多亲卫,他谢家还真能杠得过?就算真杠,总兵什么官职,他什么官职,治自己一个以下犯上,轻轻松松。
于是谢守德脸色变了又变,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