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难免又要怪我嫉妒陈妹妹。”
曹操道:“你快说,我不怪你。”
环夫人仍是犹犹豫豫地欲说还休,曹操哄了她一会儿,便不耐烦起来,虎了脸道:“你说不说,你成心让我着急是不是?”
环夫人这才迟疑着道:“妾身也是听下人们传的——说是陈妹妹的院子与卞夫人的正院挨得近,大公子但凡进府来看望卞夫人,都要顺路去陈妹妹屋里坐一会儿,已被人撞见过好几回了。大公子正当盛年,陈妹妹又绮年玉貌,两个人年岁相当,只怕……”
曹操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听着变了脸色道:“你想说什么?”
环夫人忙在他脚边跪下了,战战兢兢地道:“妾身原也没把这闲话放在心上,但方才司空说良儿开口叫您‘阿翁’,妾身就不能不多想了。按理说入乡随俗,陈妹妹既是嫁来了中原,就该教良儿叫您‘阿父’才是,偏偏‘阿翁’还是祖父的意思,如此想来,怕不是良儿的阿父另有其人?”说至此处,小心地抬头看了看曹操的脸色,又道:“司空五十岁上才得了良儿这个幼子,不能不慎。”
曹操的气息越来越粗重,脸色越来越阴沉,半晌,却沉声道:“不会,是你多虑了。”却又霍地站起身来,一脚踢翻了榻边的一盆热水,怒道:“你给我老实点,少跟着的府里闲人搬弄是非!”
水漫了一地,腾起蒸蒸白气。环夫人唬得瑟瑟发抖,趴伏在水中道:“司空恕罪,是妾身鲁莽了。”
曹操冷哼一声,不愿再留在她的屋里,大步出门去了。
环夫人衣袖尽湿,狼狈不堪,却暗中得意,她知道,以曹操的多疑善虑,嘴上虽说不信,心中却已深深地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次日一早,曹丕强打起精神,去司空府看望卞夫人。待他从正院出来时,却见曹操时常带在身边的随从伐樯正在门口候着,见了他便行礼道:“大公子,司空说有事要吩咐您,正巧听说您进府了,让小的来请您去一趟。”
曹丕不疑有他,“唔”了一声,便跟着他走,谁知走的却不是去前厅的路,绕来绕去,却到了一处偏院,曹丕依稀记得是父亲的宠姬陈氏住着的,心中不免犯了嘀咕。
进了院儿,只见四下静悄悄的,并无一人伺候,伐樯要引他进屋,曹丕觉得不妥,在门口住了脚,道:“不是说父亲要见我么,为何把我带到这里来?”
伐樯道:“大司空待会儿要来陪小夫人吃饭,只是现下前厅那头还有些公务未完,脱不开身,请大公子先在此稍候。”
曹丕这才犹犹豫豫地进了屋,陈氏听见动静,从内厢里走出来探看,两个人撞了个对脸,都怔了一怔。曹丕忙退到了外厢,陈氏微微地红了脸。
伐樯道:“请二位在此稍候,大司空一会儿就来。”说罢,便行礼退下了,留下曹丕和陈氏在屋里面面相觑。
伐樯出了前院儿,看看周遭无人,便又从后门进了院儿,走到正厢房东夹的廊下,见曹操正背着手站在轩窗外的僻阴处,侧耳听着屋里的动静。伐樯便走过去低声道:“司空,大公子已到了。”
曹操无声地点点头,示意他站远点,把耳朵更加贴近了窗缝。
屋里,曹丕和陈氏正无所适从。曹丕尴尬极了,干咳了一声,脸冲着门外,不看陈氏。
陈氏局促地在内厢的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招待曹丕,道:“妾身让人给公子上茶。”扬声呼唤侍婢,然而却无人应声。
陈氏有些纳闷,曹丕打断了她,道:“我方才进来时,没见外头有人伺候。”又道:“内外有别,小夫人不如进屋去吧,我在外厢等父亲就行。”
陈氏赧然道:“那妾身便失礼了。”便施礼进内去了。
曹丕跟过去拉上内外厢房之间的纸门,便走到门口,坐在门槛上等曹操。
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日头都升到头顶了,曹操却还不来。曹丕早已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