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崔氏,她的头脑虽不灵光,家世却硬得很,听闻崔琰的人近来已打压得曹丕几无还手之力了。”
周氏道:“依夫人之所见,曹植和曹丕哪个能赢?”
环夫人冷笑道:“不管谁赢,我都有后招等着,最终的胜者,只会是我的冲儿罢了。”
周氏附和道:“到时再给公子说门得力的亲事,夫人便能稳坐钓鱼台了。”
回到侧院,环夫人且不进屋,径自去后院看望曹冲。曹冲正独自在书房里念书,环夫人进门时没让人通传,不知为何,吓了曹冲一跳,慌忙把眼前的书卷合上了。
环夫人见了狐疑,走近案旁一看,见他看的是本毛诗,便道:“这本书你怎么还没读完?娘记得今年开春时,你看的就是毛诗。小时候你读论语,也不过只用了小半年的工夫。”
曹冲道:“师傅说毛诗寓意深远,乃是君子立身之本,让儿子慢慢读,多读几遍,方能从中获益。”
环夫人点点头,不放心地道:“既是师傅说的,想来不会错,但功课上你务必用心些。”
曹冲道:“儿子知道。母亲这时候还亲自过来,是有事吩咐?”
环夫人摸摸他的头:“是有些话想叮嘱你。”
曹冲便坐正了,道:“母亲请说,儿子洗耳恭听。”
环夫人见他恭敬孝顺,心下安慰,道:“现如今时局不稳,你二哥和四哥彼此不睦,在朝中闹事,你万不能掺和,也不许议论朝局,更不许锋芒太露,到处出风头,以免遭人嫉恨,记住了么?”
曹冲道:“记住了,不许参与朝政,不许议论时局,儿子平时也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的腌臜事,母亲放心就是。”
环夫人道:“可你却太爱出风头,实在让娘放心不下。你天资过人是好事,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下这种时候,更要懂得韬光养晦,守愚藏拙。你生在王侯之家,你父亲不止娘一个女人,更不止你一个儿子,这府里别有用心的人太多了,你若总是抛头露面的,难免会引起她们的注意。往后你除了去书塾,连门都要少出,就呆在家里安心念书。”
曹冲毕竟是男子,对内宅的事不大上心,暗自嫌她絮叨,一耳进一耳出的,面上却顺从地道:“儿子知道了。”又道:“儿子也有一事想求母亲。”
环夫人道:“你说。”
曹冲道:“儿子想要一个长随。”
环夫人有些犹豫,长随是男子,不比侍婢稳重老实,只怕背着自己教唆坏了儿子。曹冲瞧出她的心思,又道:“男女授受不亲,儿子已经十二岁了,还让侍婢丫头们伺候,未免不方便。”
环夫人便道:“也罢,那就等娘替你寻一个。”
曹冲嗫嚅了一下,道:“娘,儿子已经有人选了。”
环夫人很不放心,蹙眉问道:“是谁?”
曹冲便吩咐道:“采薇,你去前厅把伐檀叫来。”
采薇应诺去了。半晌,带进来一个与曹冲差不多大的小使,原是在前厅伺候茶水、接引朝臣的。环夫人常去前厅见曹操,因着他生得俊俏伶俐,也曾注意到他,便问:“你叫伐檀?家里是干什么的?”
小使在屋里跪下,恭恭敬敬地道:“回侧夫人的话,家父是大司空身边的近侍,现在卫将军许褚手下轮值,小的因此得以进府伺候。”
曹操性忌多疑,用在身边的人是极为可靠的,环夫人便也稍稍放心,道:“冲儿点名要你伺候,既是如此,往后你就跟着他吧,大司空那头,我去说一声。”
伐檀叩首道:“多谢侧夫人提拔,小的一定将公子冲伺候得妥妥帖帖的。”
环夫人“嗯”了声:“今日天晚了,你就先在院里住下,明日我还有话嘱咐你。”
伐檀应诺,环夫人便让曹冲好生念书,带人回屋去了。
采薇招呼伐檀:“你跟我来吧。”
伐檀嘴里甜甜地应道:“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