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司马懿就不会有这许多踌躇,说到底,还是咱们实力不济罢了。”
谢舒道:“这也急不得,收拢人心本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事的,既然开了个好头,往后就慢慢来吧。子桓近来在朝中的情形如何?”
郭照道:“我也不知,他都好些天没去我那儿了,我也没处探听消息——”说着狐疑地看向谢舒。
谢舒对上她的目光,诧异道:“你看我作甚?他也没来我这儿!府里这么些个女人,你怎么总盯着我不放?男人都贪新鲜,他这些天怕是在李氏那儿哩。”
郭照不悦道:“这个小狐狸精!”
谢舒笑着嘲她:“你好歹也是侧夫人,连侍妾的醋都吃,丢不丢人?你平常在子桓跟前也是这样么?”
郭照白了她一眼,道:“说来李氏与你倒是颇为亲近,定省时总是挨着你坐。”
谢舒道:“我也纳闷呢,许是她进府那日,是我出面安顿的吧。”
两人说话的工夫,孙虑一直坐在谢舒的怀里,仰头望着郭照。此时郭照终于被他看得受不了了,低头瞧了瞧他,蹙眉道:“小东西,你总盯着我作甚?”
孙虑虽还听不懂话,但见郭照肯搭理自己,便咧开嘴笑了,露出了颊边的小酒窝和嘴里的几颗米粒牙。谢舒看得喜欢,忍不住亲亲他,道:“大圣这是头回见你,还不大认得你哩。”说着便哄孙虑:“大圣,这位是郭夫人,她可坏了!去年冬天,就是她害得你中了炭气,病了很久才好。咱们大圣这么可爱,她怎么忍心下手呢?真是最毒妇人心!”
郭照气道:“谢舒,你再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谢舒挑眉道:“自己做过的好事,我说说都不行么?我还没找你算账哩。”
孙虑见郭照对谢舒疾言厉色的,还以为她对谢舒不好,连忙噘起小嘴,冲郭照挥舞着小拳头。谢舒欣慰地道:“乖儿子,这么小就知道护着娘了,娘总算没白疼你。”
郭照见不得她们母子情深,嫌弃地挪远了些。侍婢阿缨笑道:“谢夫人可饶了我们夫人吧,她素来最怕小孩子了。”
谢舒却越发使坏道:“是么?那可得让大圣与她好生亲近亲近。”抱起孙虑,就要把他放进郭照的怀里。
郭照已挪到了床尾,无处可躲,只得让孙虑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僵着身子不敢动。
孙虑乖巧地依偎着她,小小的身子又温暖又柔软,像只胖嘟嘟的糯米团子,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孩子头顶蓬松的小黄毛和两颗圆溜溜的发旋。孙虑也抬起头来看她,末了又低下头去,将小脑袋倚在了她的胸前。
郭照心中也不免柔软起来,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孙虑,让他安稳地靠着自己。
一直在谢舒屋里留到黄昏时分,吃过了晚饭,郭照才告辞出来,慢慢地往回走。此时日头已西斜了,褪去了晌间的燠热,在天边带出一道绚烂的红霞,远处连绵的青山投下墨染似的阴影,百鸟投林,正是一天中的好时候。
阿缨见郭照心绪还好,便道:“夫人素来不喜欢孩子,在街上见到小孩都是绕着走的,可跟谢夫人家的小公子倒是很投缘哩。自然了,小公子也很喜欢夫人,方才夫人要走,他都急哭了。”
郭照折了一节柳枝随手把玩着,嘴硬道:“投缘什么,那孩子长得像小狮子狗似的,怪模怪样的,我一点也不喜欢,都是看在她娘的面子上,才逗他玩玩罢了。我最讨厌孩子了。”话虽如此,却不觉扬起了嘴角。
阿缨看在眼里,正想调侃她几句,却见甄宓的侍婢东袖从小路那头过来了。
东袖的地位在阿缨之上,阿缨不敢放肆,忙敛起笑色,跟上了郭照。郭照对东袖视而不见,把玩着柳枝,径自走过去了,东袖带人退到路旁向郭照施礼。
回到正院,天已见暗了,曹丕尚未回府,内室里刚掌起灯烛,甄宓正哄曹慧睡觉,曹睿在一旁就着一张矮几自己吃饭,掉了满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