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办冬衣,这眼看快到月底了,冬衣置办得如何了?”
谢舒道:“请夫人和侧夫人放心,咱们府里的那份,连同卞老夫人的一份,定能赶在月末之前如数上交司空府。”
甄宓道:“我有孕在身,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实在忙不过来,可以让东袖和子衿带人过去帮你。”
谢舒道:“不必劳烦二位姐姐了,多谢夫人。”
甄宓道:“也好,你与侧夫人既要侍奉子桓,又要主理府务,兼且置办冬衣,都辛苦了。”
谢舒忙道:“妾身不敢。”郭照亦起身施礼。
甄宓今日出面,本就是为了询问此事,既是谢舒打了包票,甄宓也就放了心,眼见时辰不早,便让姬妾们散了。
谁知刚回到内室,却见侍婢子衿跟进来禀报道:“夫人,任夫人还没走,说是有事求见。”
甄宓在妆台前坐了,让子衿带她进来。任贞进屋施礼,道:“夫人。”
甄宓对镜摘下耳珠上沉甸甸的珊瑚玛瑙坠,道:“你有何事?若仍是为了子桓偏宠谢氏的事,便罢了吧,我不想听。”
任贞秀眉微蹙,似有心事,倒不是方才席间那副凌厉的模样:“妾不敢,妾来叨扰夫人,是为着另一桩事。”
她说着挨近了甄宓,低声道:“夫人前几日曾吩咐妾身,让织室的人尽早把衣料给她,可几天过去了,谢氏并未派人去织室取衣料。别说是这几日了,就算是这个月,谢氏也没派人去过织室,仿佛只有刚开始时派人去催过几次。”
甄宓篦发的手势一顿,凝眉道:“什么?可她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说定会如期交付冬衣,叫我放心,若是她至今连衣料都没领,又怎能赶得及?”
任贞道:“可不是么,一千多件冬衣,只剩下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了,就算是全府上下的人不分昼夜地赶工,也未必做得完。方才夫人好心想派东袖和子衿去帮她,还被她一口回绝了,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她说着话,略一凝神,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气,道:“她不会是想破罐子破摔,到时候司空追究起来,把咱们一块儿拉下水吧!”
甄宓面色凝重,思虑了片刻,道:“她既是不去织室,你便派人把衣料送去给她吧。”
任贞一愣,不忿道:“怎么?咱们还得上赶着伺候她不成?”
甄宓略有些不悦,加重了口气道:“那又如何?若是做不完冬衣,别说是你我了,就连子桓也得受牵连,到时候你担待得起么?”
任贞终是不敢申辩,不甘地咬咬牙,起身出去了。
郭照散了晨省回到院中,也有几分疑惑,叫来侍婢阿缨问道:“方才我去向甄宓晨省,听谢氏说她的冬衣已置办得差不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任氏已经把衣料给她了么?”
阿缨上前替郭照更衣,道:“织室那边是何情形,奴也不大清楚,但谢夫人的院里却有咱们的眼线,听回来禀报的小丫头说,谢夫人这些日子并不曾命人缝制冬衣,如此想来,她只是扯谎罢了。”
侍婢阿络本在一旁整理床榻,闻言道:“倒也未必,置办冬衣是曹司空亲自吩咐下来的,不是小事,谢氏不敢不当回事。是不是她见任氏故意刁难,因此也和咱们一样,私下把差事交给城里的裁缝铺了?”
阿缨道:“可她才刚入府,哪有那么多钱?咱们夫人为做冬衣,花了半年的体己哩,可不是小数目。”
郭照道:“这些日子她都忙活什么呢?”
阿缨道:“也没什么,除了晨昏两省,便是陪公子吃喝玩乐,还跟公子出过几趟门,买了些衣裳首饰回来。其余的时候,就是在屋里带孩子,听说孙虑近来已会叫娘了,谢夫人为此还打赏了全院上下的人。不过这些都不是大事,奴就没禀告夫人。”
郭照却听得心里一动,道:“她出门了?”
阿缨见她脸色变了,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是……”
郭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