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妹妹见谅。”
谢舒忙道:“夫人言重了,夫人肯容妾身住在府里,妾身已然感激不尽,怎敢有所怨怼。”
甄宓微微一笑,拉过她的手道:“郭氏的性子厉害,素来便是如此,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有子桓和我在,必不会叫她欺负了你去。”
这日晚间,谢舒闲来无事,便呆在屋里陪孙虑玩。从前她没生孩子时,闲来不是看书就是写字,孙权因此常笑她是不是想当女博士,可而今有了儿子,却书也不看了,字也不写了,一得空就只想陪着儿子,怎么也爱不够。
侍婢朝歌伏在榻边,对着一盏油灯一边做针线,一边看她用一支步摇哄着孙虑玩。孙虑虽然才三个月大,却已然能抬头了,他摊开手趴在榻上,仰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紧追随着摇摆不定的步摇坠子,小嘴张着,口水都滴在了榻上,那愣头愣脑的模样,着实引人发笑。
过了一会儿,孙虑玩累了,便脸朝下趴在了榻上。谢舒把他抱起来,用绢子给他擦口水。朝歌见孙虑窝在谢舒的怀里,小小软软的一团,心里喜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胎发,笑道:“小公子越长越像吴侯了,这小黄毛,小酒窝,真真跟吴侯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谢舒闻言低头打量儿子,想到孙权小时候也是这副模样,有些好笑,道:“小时候自然可爱,只是长大了就越发可恨了,咱们大圣以后可不要像他才是。”
孙虑听不懂她说什么,却见她耳上坠着只银丝串就的珍珠耳珰,一摇一晃,在灯火下闪闪发亮,便一把攥在了手里。
他虽早产了一个月,但之后养得精细,因此如今比寻常三个月大的孩子还要健壮些,力气不小。谢舒冷不防被他揪住耳珰,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连声哄他放开,孙虑却哪里肯撒手。
朝歌只得帮谢舒把耳珰摘下,又怕孙虑不懂事吞进肚子里,硬从他手中把耳珰抠了出来。
谢舒揉着被扯红了的耳朵,气不打一处来,然而对上孙虑水汪汪的大眼睛,却又尽数化作了满腔柔情,无奈道:“这小冤家,真是跟他爹一样可恨。”朝歌忍不住笑了。
这当口侍婢蒲陶从外头敲门进来,道:“夫人,甄夫人方才派人送了盘甜杏来,说是今年新下来的,给夫人尝个鲜。”
蒲陶原是甄宓派来伺候谢舒的,在府中熟门熟路,因此谢舒平日里命她在楼下当值,并与各处人等往来交接。谢舒道:“知道了,搁着吧。”蒲陶应诺将杏子放下,便出去了。
朝歌起身拿了几个杏子递给谢舒,想起白天的事,道:“今日多亏甄夫人回来得及时,不然那位郭侧夫人还不知要闹到几时哩。豪门大户里的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若是都似甄夫人这般好相处,那便好了。”
谢舒接过杏子,往孙虑的小手里塞了一个,让他自己攥着玩,没接话茬。
朝歌本也是随口一说,便仍旧回到榻边坐下,对着油灯做针线。
静了半晌,谢舒却忽然道:“你真以为郭照是自己闯进来的?”
朝歌愣了愣,抬头狐疑道:“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朝歌并不知道历史上甄宓与郭照之间的恩怨,谢舒却是知道的,便道:“我曾听到流言说,甄夫人与侧夫人素来不合,若果真如此,今日只怕是甄宓故意放她进来的。”
朝歌惊愕道:“这是为何?甄夫人不是说,当时她不在屋里,留下守门的人又不多,侧夫人这才强闯进来的么?”
谢舒抚着孙虑柔软的头发,道:“托辞罢了,甄宓固然不是坏人,但若说她对我的友善和庇护,全是出自一片真心,我却是不信的。今日郭照临走时,分明已把我与甄宓视作一党,那时我便明白了,她是想让我与郭照对立,帮她对付郭照。再者,咱们院子里的人除了你,甚至连蒲陶和奶娘在内,都是甄宓派来的,今日她能及时赶来,必是有人向她通风报信。她在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