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却贪恋着被窝里的温热,磨磨蹭蹭地不肯起身。孙权扬眉吓她道:“你起不起来?再不起来我可陪裳儿去了。”从榻边站起来要走,谁知衣摆一紧,原来是被谢舒攥住了。
孙权便又坐回原处,伸出指头戳了戳谢舒嘟着的嘴,笑道:“瞧你这点出息,连裳儿的醋都吃,小里小气的,没有一点正妻的样子。”
谢舒道:“明日是元宵节,你不休息么?”现代还有三天假期呢。
孙权苦笑道:“想得美,还休息呢,自从我成了江东之主,一年到头有哪天是闲着的?连冬至大节都不得闲哩。明日我非但不能休息,还得起个大早上朝受群臣朝贺,可有得忙呢。”说着话将谢舒从榻上拉起来,催着她梳拢了头发,又严严实实地给她捂了几层衣裳,便拉着她出了门。
此时天已擦黑了,青钺和朝歌正袖着手在廊下站着,天幕是淡淡的蛋青色,一轮圆月挂在东方,虽很圆满,月色却略嫌冷清。小鹿跑累了,在雪地里卧着,咬着一根大雪压折的枝条玩耍。
小鹿见谢舒出来,便撇下咬得七零八落的枝条,摇着小尾巴跑过来嗅闻谢舒的衣摆,在她的脚边转来转去。谢舒弯腰摸摸它的头,拂落了它细密绒毛里夹杂着的雪珠子。
孙权吩咐道:“青钺,你跟我们同去,伺候夫人,朝歌在屋里看着小鹿,别让它跟着添乱。”
青钺和朝歌应了诺,各司其职,谁知小鹿不肯听朝歌的,孙权和谢舒前脚出了院门,它后脚便趁朝歌不注意溜了出来。
孙权和谢舒在前头走,它远远地在后头跟着,孙权听见动静回头看见,弯腰团了个雪球砸过去,小鹿敏捷地跳开了。孙权又往回撵了两步,小鹿见他似是要追过来,吓得扭头飞跑。孙权这才不再吓唬它,回到了谢舒身边。
然而小鹿跑开一段,见孙权并没有追上来,便又转头跟上了二人。谢舒回头看看,忍不住笑了。小鹿像受了鼓舞似的,越发跟得近了,一边走一边点头喷着鼻响,憨态可掬。孙权见状却气不打一处来,虎着脸跺了跺脚,喝道:“斑比,你给我回去!”
小鹿听他大着嗓门,吓得浑身一哆嗦,顿住了脚,却并不跑开,站在原地瞪着大眼睛警觉地打量着孙权。孙权又作势往回撵了两步,小鹿才颠颠地跑开。
谢舒笑道:“行了,你怎么还和它一般见识,它爱跟着就让它跟着呗。”
孙权蹲身团了个雪球砸向小鹿,将它赶得更远了些,这才起身拍着手上的雪道:“不行,今晚我要与夫人在一起,不能让它跟去搅和,况且前殿人来人往的,这小东西四处乱窜,若是被张昭虞翻那些人看见了,又该骂我玩物丧志了。”
谢舒笑道:“你这样不行,你离远些。”
孙权依言走开了,藏在路旁的花木后看着。谢舒将小鹿唤过来,小鹿亲热地围着她打转,用毛绒绒的小脑袋拱她的手。谢舒觉得有些对不住它,但还是将它抱起来,交给青钺道:“把它送回去,让朝歌好生看着,别再放出来了。”
孙权从花木后走出来,上前点了点青钺怀中小鹿的脑袋道:“听见没有,夫人是向着我的。”
小鹿甩了甩耳朵,谢舒失笑道:“行了你,怎么像个小孩似的。”
孙权板着脸不悦道:“你说谁是小孩?青钺还在跟前呢,怎么一点都不尊重夫君。”
谢舒笑道:“好好好,你最成熟了,你可是少年老成的江东之主。孙将军,咱们走吧?”
孙权这才装模作样地“嗯”了声,伸过手臂给她挽着,两人一道往前殿去了。
到了前殿已是酉时过了,两人在卧房里吃过饭,孙权便吩咐人烧水洗澡。将军府前殿的浴房很大,中央有一方丈余长宽,一人多深的汉白玉池子,是当初孙策建府时开凿的,引温泉水灌池,孙策从前常邀周瑜在此泡澡议事。
孙权收拾得很快,谢舒却还得拆发梳头,且得耽搁一会儿,孙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