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谌小半只胳膊。
只是他面不改色,将颜如玉拥在了怀里,冷冷地说道:“你爱如何,那是你自己的抉择。如若不愿就将天地石毁了,届时我将会重新大办我与如玉的契约大典。”
倘若不是疯子出来打断了进程,会先饮下酒的人,便是他。
如玉便不会有这种遭遇。
颜如玉偶尔会显得极其淡漠出尘,仿佛毫无任何的情感,那一瞬间的颜如玉便仿佛当真天外来,褪.去了所有情绪,只余下全然的冷漠。
黑公孙谌既然算好了一切,自然也留下了对此的猜想。
每一次引起颜如玉变化都与天道有关,之前那次献祭,后来的天劫,这屡屡的变化,让漆黑公孙谌猜到了其中的关节,倘若要在天地石前立下誓约,所引来的关注或许还是会让颜如玉陷入那种状况。可若是先吃下的人、先引来关注的人是公孙谌,那或许又有不同。
浑身素白的幻影冷冰冰地看着眼前的酒杯。
翻腾的杀气不分敌友地压下,使得不少修士应激地握住自己的法器,先前他们是当真在看戏,可等白大佬阴沉下去,才发觉公孙谌的心魔竟然是如此厉害。
让不少修士都感觉到了油然而生的畏惧。
化精之下,都察觉到了宛如扼住喉咙的恶意。
一身大红的公孙谌受伤的那只胳膊正在慢慢痊愈,颜如玉正低头看着那愈合的伤口,看得有些痴迷。他的神色漠然,要非常、非常认真去瞧那眉眼,才仿佛能在眼底看到极其浅淡的好奇。这对比上两次,已经再好不过。
可这一次的颜如玉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没有试图去挣脱束缚,也没有反抗的痕迹。
仿佛是这般自然而然地变化成了这个模样,让人平白升起一种“还能不能恢复”的担忧。
原本缭绕在颜如玉身旁的白莲朵朵散开,它们先是高高扬起,旋即如同泄愤般地砸落地表,一下子贯穿了铺列在地上的石板,沉沉地落入地下。
拥着颜如玉的漆黑公孙谌看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可偏是极冷。
在无数炸开的焰火中,一缕寒霜扑入裂开的地缝。
在那尖叫四起的会场里,正因为这场誓约迟迟还未走到尽头,尽管两位公孙谌的肆意发泄让牡华天宗遭受了重击,可是公孙家的人仍然牢牢地守在了最外围。
他们不会让任何人真的干扰了仪式的进程。
牡华天宗的张脉主阴沉着脸色:“你们公孙世家的人就这么任由那公孙谌胡闹?这可不是你们北玄大陆!”
拦在张脉主等人面前的,正是公孙离与另外一位年轻些的长老。那长老温和地说道:“先前我家十七郎的情况,便已经告知了牡华天宗。此番会有可能出现问题,我等也毫无避讳一一告知,这事先便说过的问题,怎么能说我家十七郎是在胡闹呢?”
龙脉主冰冷地说道:“你这话便是要纵容公孙谌在我宗门内发疯烧火?且公孙谌原来就是变异冰灵根,这又是搁哪儿窜出来的火灵根?”
公孙长老含笑说道:“这不就是我等都想知道的问题吗?”
他这软和得跟棉花似地四两拨千斤,就偏生不让人过去。只教两位脉主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五长老,你这是要让我牡华天宗,成为世间的笑话吗?!”
五长老困惑地说道:“咦,若说笑柄,方才我家十七郎自己打自己,那才是会让人笑话的吧?只不过年轻人嘛,年轻气盛,自己左右互搏也算不得大事,过个两百年也可以视作为博美人一笑。咱这些老头,就莫要参与其中了,您说是不是?”他看向龙脉主。
冷傲的龙脉主被气得脸色发红,自然就连怒意都烧上面来。
公孙离安稳站在五长老的背后憋笑,却不敢露出一丝半点的痕迹。五长老在家中就一贯是负责与这些人情世故打交道的,他和二长老有些合不来,却也是最合用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