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嘴巴,就算我经历了十几次直播,也从未见过如此惊悚的场景。
飘飞的念头好似出巢的鸟群,那一个个面目各异、表情狰狞的念头在楼道中飞舞,而后挨个房间查看,一层接着一层,地毯式搜查,最后沿着楼梯,从最底层的出口一涌而出!
无数的黑发交织在一起,好似一片会移动的乌云。
我侧目观看,头皮发麻,那一张张闪过的脸,一个个满含恶意的头颅,它们像是狩猎一般,飞向城市的各个角落。
“太恐怖了!”
我大气不敢出,保持自己的姿势,生怕碰到什么东西,一动也不敢动。
大钟上的指针不停走动,最粗的那一根指针向下滑动了半格,女人起身,沿着大钟上的数字走回钟表内部,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和齿轮转动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她没有回头,就像来时那样,风轻云淡的离开了。
第十九层被人们丢弃的杂物堆满,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等女人的脚步声消失后,我和楚门才从藏身之地走出,我俩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我怎么感觉她似乎掌管着梦境中的时间?”
“你问我,我问谁去?”坐在一张缺腿的桌子上,我眼睛盯着头顶的大钟:“
钟表最内层分为黑白两色,之前所有指针都在白色区域转动,而现在表盘九成变为黑色,指针也全部跑到了黑色区域里,这一黑一白的变换是不是就代表着昼夜交替?”
“梦境里也分黑夜和白天?”楚门百思不得其解:“浅层梦境和中层梦境的构造只和梦境主人的记忆有关,深层梦境则可以算作是另一个世界,对这个世界,我们知道的太少了。”
“我们能不能这样想,梦境中分为白天和黑夜,咱们刚进来时正好是白天,白天比较安全,念头和梦魇很少在白天活动,但是黑夜就不同了,你刚才也看到了,十二声钟响过后,大楼内所有的念头都飞了出来,说不定我们还会遇到更加离奇恐怖的东西。”我皱着眉,神色凝重:“深层梦境真正的危险要开始体现出来了。”
“要不咱们就躲在这里,等待时间再次变换?”
楚门的提议,我也有些意动,不过在我看来这不是最好的方法:“这大楼是念头的老巢,暂时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长久下去,难保不会出现意外,真要是被念头堵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算了,那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吧。”楚门和我从杂物中走出,爬上钢铁支撑起来的钟塔,这些扭曲的钢铁、机械零件以一种和现实物理学完全相悖的形式交错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件抽象艺术品。
站在钟塔最高处,我终于如愿,极目远眺,俯视这座梦境城市。
一栋栋造型奇特的建筑映入眼中,复杂的街道,好像蛛网般交织着。
“好像并没有出路…”这片城市太大了,无限延伸,一直到地平线的尽头:“看不到来时的路了。”
楚门有些悲观,登上高楼之前虽然我们都明白深层梦境等同于另外一个世界,从来没有人能逃出去过,但是心中总是残留着一丝侥幸,希望传言有误,也希望自己足够幸运。可惜,事实是残酷的。
“没有出路,我们逃不出这座城市。”楚门靠着身后的钢筋:“或许若干年后,等我们记忆模糊,可能我们会忘记自己的出身,以为自己原本就属于这片扭曲的世界。”
“别急,还有机会。”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我也知道逃离深层梦境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了,这座城市太大了,根本走不出去。
更让人绝望的是,似乎只要还有人做梦,还有人在抛弃记忆、遗忘过去,这座城市就会不断扩张。
没有人能走出去的,就像没有人能了解所有人的过去一样。
站在十九层高楼之上,我运用判眼看的比楚门要清楚,梦境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