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书院之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当初那流着鼻涕跟在米小鱼身后的孩童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
“许师,那些人又在院门开骂了,你看他们,哪里还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许白焰身旁,一稚童奶声奶气的说道。
虽然白鹿书院有马穷力和许十安两位大儒压的其他书院没办法来做什么清除儒家逆徒的举动,但是依旧每天有人来白鹿书院谩骂,骂许十安,骂白鹿书院,甚至骂许白焰这个所谓的孽种。
骂白鹿书院已然成了广陵道内江南名士的传统,甚至还有一酒楼每日有人选出今日骂的最好的最有文采的句子,请大师动笔,挂于墙上供来往名士品鉴。
“我还不能被称为师,不过帮你蒙学而已,当先生,我的学问可还不够。至于外面那些人,偶尔还是有几句有些儒家经典和道理,可以听上一听。”许白焰摸了摸那稚童的头,笑着说道。刚开始自己还有些在意,后来在父亲的影响下,也就逐渐不觉得有什么了。
白鹿书院的山尖之上,许十安盘膝而坐,相比起数年前在黎家村,许十安老了些,其他便没什么变化了,依旧是那有些褪色的衣衫。
许十安闭目,那门口的骂声一字一句的清清楚楚的传入了许十安的耳中。
“我就猜到了你在这里,师弟啊,你说你不管也就算了,还来这里听什么。”一身材高大有些壮硕的汉子走了过来。即便穿着一身青衫,但是却更像庄稼汉子。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人,确实如今白鹿书院的院长,马穷力。
“师兄,你还别说,今日这个少年还是有些学问。”许十安指着那门口喝骂的少年,笑着说道。
“狗屁学问,依我说,你就该打,来一个打一个,这书院啊,也乐得清净。”
“打可堵不住天下人的嘴啊。我问心无愧,何须在意他们如何评说。”许十安笑着说道
“我堵天下人的嘴干什么?我只要让他们别在我面前废话便是。”马穷力坐在一旁,大声说道。
许十安微微一愣,笑着说道:“师兄有大才,就是嘴笨了些。”
“狗屁大才,若不是你不愿意,这院长,早该你来当了。”马穷力看着许十安说道。
“师父,院里又有好多弟子前来请辞。”一道布衣人影走了上来,开口说道,此人正是那年那丰神如玉的翩翩少年,宋师兄,而此刻,确实一身布衣,草鞋上还粘着些许泥点。
“余晖啊,我不是说过吗。这些弟子,要走便走吧。那四院的考会又要开始了吧?”马穷力挠了挠头,问道。
“十日之后,在闻竹书院。还有,老师总归是院长,这些事情还是要多过问才是。”宋余晖低声说道。
“行了行了,莫来说教,我和你师叔坐一会。”马穷力挥了挥手,自己这个弟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过于喜欢说教,连自己都不放过。
宋余晖转头离去。马穷力看着远处的院门,突然说道:“年轻人,总是喜欢出一出风头,师弟,四院考会已经多年不让我们参加了。院里走的学子越来越多,我们可能还是要解决了才是。”
许十安笑了笑:“就依师兄便是。”
“对嘛,早就该处理了,依我看,还是处理的晚了些,早些处理,白焰那个孩子,必然给我们那个第一回来。”马穷力狠狠地拍在许十安的肩头,将许十安拍的身体一沉。
“那孩子不喜欢出风头。”
“走了,和你说话真是无趣。”马穷力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接着看向山门,指着那正在喝骂的少年,说了一句“滚”。
只见下一刻,那正骂的起劲的少年喝了一口一旁的水,心里暗想,自己想了几日,今日自己的喝骂必能被裱上墙才是。到时候,自己可是大大的出风头了。
但是下一刻,却脚下一滑,朝着山门之外滚去。少年不过是一儒家学生,在那青石阶梯上滚的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