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岩浆底下的传送阵进到高台内部花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很快宁不为几人便落在了实处。
这高台从外面看方方正正,但从内里看却全然不同,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刻着血色的符文,其中大半都已经十分模糊,剩下的也在以飞快的速度消失。
而在中央则矗立着一根直通穹顶的圆柱,上面盘附着数条鳞片乌黑的长龙雕像,口含明珠,照亮了柱子前的一柄刀鞘。
“诶,这怎么只有刀鞘没有刀啊?”大黄好奇地走上去想碰,就被旁边的宁不为给拽了回来。
“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去补——”宁不为话没说完,突然目光一凛,“谁在后面!?出来!”
宁修在褚峻怀里动了一下,小脸紧紧贴在了褚峻的胸口,褚峻怕他喘不上气来,伸手托住他的脸颊又让他转了回来。
再抬眼,便看见褚临渊带着沈溪一起站在柱子旁边,对他行礼,“弟子见过师叔祖。”
褚峻道:“我在宗门录早已除名,无须多礼。”
“弟子知道师叔祖您是不想让无时宗陷入两难之境。”褚临渊苦笑道:“是弟子无能累及您老人家。”
宁不为抱着朱雀窄刀面色不善挡在了褚峻身前,褚临渊旁边的沈溪想要拔剑,却被褚临渊抬手制止。
“我并非来阻拦你们修补禁制。”褚临渊看了一眼正在禁制前焦头烂额的大黄,道:“狻兽乃是当年看守禁制的神兽,我们修士远不及他来的熟练。”
宁不为依旧没有放下警惕,“那你又为何指使明桑阻拦我们?”
“明桑阻拦你们实属无奈之举,从高台外面进入机关重重,耗费的时间远比从传送阵里直接进入多得多。”褚临渊道。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们早就进来过了?”宁不为皱眉。
“没错。”褚临渊道:“我与明桑是在半年前进来的,耗费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彼时这里的禁制便已经被破坏了大半,我们两个想尽办法修补,可惜修补的速度远不如禁制消散的速度快。”
“你们为何要修补禁制?”宁不为偏过头看了褚峻一眼,褚峻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此事。
“此事与师叔祖无关。”褚临渊道:“按照行远之前的嘱托,明桑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守着暗域的禁制,半年前发现不对劲我们才冒险进来,发现禁制消失,别无他法,便只能暂时用朱雀刀的刀鞘镇守于此。”
宁不为看向那矗立在高柱前的刀鞘,目光一凝,“朱雀刀还有刀鞘?”
在他的记忆里,宁行远带着朱雀刀时从来都没带过刀鞘,大多时候都是用某种皮革裹起来,自然而然觉得朱雀刀是没有刀鞘的。
“我们起初也不知道。”褚临渊道:“只是五百年前行远突然去了寂庭宗找明桑,将这刀鞘交给了明桑,托他保管,待时机合适,便将这刀鞘交给你。”
宁不为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半晌才幽幽道:“合着那秃驴‘保管’了五百多年才觉得时机合适了?”
这刀鞘看着便非凡物,但凡有个鞘,当初星落崖一战,朱雀也不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宁不为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肉疼。
褚临渊轻咳了一声,道:“的确,如今才是将刀鞘给你的最好时机。”
宁不为:“…………”
那你倒是把你那个心虚的表情收一收。
“咳,总之,朱雀刀的刀鞘现在便交给你了。”褚临渊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刀鞘拔了出来随手塞给了宁不为,“行远原本给你安排的后路十分稳妥,只是阴差阳错出了许多意外,但幸好现在刀鞘还是到了你手上。”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虽然你不老实这么能折腾,但幸好现在还没把自己给作死”。
宁不为刚握住刀鞘,身后便传来了声笑。
宁不为和褚临渊同时向后看去,宁不为皱起眉,褚临渊却面露惊诧,“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