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地和村里一众漂亮大气的房屋有些格格不入。
“裴四哥!县里又来人了!让你带着去看玉矿呢!”有人满脸堆笑推门进来,还把手里的筐子放下,“这是我家新下的鸡蛋,你给小五哥补补身子。”
裴四点了点头,“你先去,我等会就到。”
“哎,好嘞。”那人笑道。
有人趴在窗户上道:“咱们四哥真厉害,这手雕刻技艺出神入化,大家都喊裴大匠呢!据说京城皇宫的陛下和娘娘们都爱不释手,四哥,你将来会不会去京城啊?”
裴四摇了摇头,将手里的镇纸放下,对后面的小孩道:“你们继续。”
几个小孩明显有些怕他,低头认真刻着手里的玉。
“裴四哥你快点啊,别让贵人们等急了!我们先走了!”
裴四没搭理他,而是转身尽了里屋。
裴五坐在轮椅上,透过窗户看着院子外面的槐树发愣。
“小五,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裴四伸手给他把衣领整了整,“晚上回来给你做鸡蛋羹。”
裴五没搭理他,依旧看着树发愣。
裴四走到门口时,突然听见嘶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今天是爹娘的忌日,他们死了三年,我想去看看他们。”
裴五难得对他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裴四脚步一顿,“我带你去。”
“你不去接待那些大官么?”裴五问。
“小五。”裴四蹲在他面前,沉声道:“我一定会给爹娘报仇的,但是现在,我们得先好好活下去。”
裴五笑了笑,对他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转动了轮子,轻声道:“走吧。”
——
入夜。
裴五躺在床上,拽着裴四不让他走,“陪我说说话吧。”
自从爹娘死后,他们两个之间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一旦说话,必然会爆发争吵,通常是裴五暴躁地发脾气,他一声不吭地听着,然后再耐心地等着裴五消气。
裴五不想看见他,却又离不开他。
裴四坐在床边,低头给他掖了掖被子,“好。”
裴五笑道:“咱们好久没说过话了,你总是很忙。”
其实就算裴四不忙,他也很少和裴四说话,这几年裴五的身体日渐虚弱,即便裴四想方设法给他请了许多有名的大夫,也总不见好,就好像一块即将燃尽的木头,勉强维持着外形,但内里其实已经耗尽了元气。
“我以后多陪陪你。”裴四说。
“不用了,我知道你这么忙是为了帮我看病。”裴五扯了扯嘴角,“我也知道,你当初是迫不得已才和那狗官说玉矿的事情……”
裴四沉默不语。
裴五缓缓道:“四哥,改个名字吧。”
裴四低头看着他,“为什么?”
“你现在是大人物了,出去总不能老实被人裴四裴四的叫,听着也不吉利。”裴五握住他的手,“以后你叫裴和光,好不好?”
裴四看着他,“那你呢?”
“我就不改了。”裴五低声道:“没必要。”
“那我也不改。”裴四说。
“那……我叫裴同尘。”裴五道。
“什么意思?”
“我读书的时候,学过一个词,叫和光同尘。”裴五想了想,“藏其光,混尘垢,好坏相合……大概就是不要锋芒太露的意思。”
“好。”裴四点了点头。
裴五笑了笑,“裴和光,裴同尘……还挺好听。”
裴四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目光无措地看着裴五,“小五?”
“哥,我有点害怕。”裴五说。
“不怕,有哥在,谁也别想再害你。”裴四使劲握了握他的手。
裴五撑着胳膊坐起来,从旁边拿出来一个小匣子,“给。”
裴四打开匣子,里面躺着块莹润的玉佩,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