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阿芙就知道桓羡为何漏夜前来了。
裴老太爷平日做撒手掌柜,每日装死,一出手就叫人想死:他一口气给裴季珩买了两个妾,今天白天敬茶,今天晚上洞房。
阿芙目瞪口呆地听婉婉讲这些。
婉婉之前在载福堂当值,有时也会见到敬福堂的婢子,因此对三房那边的事也略有耳闻。
如今叔裕不在府里,婉婉也收拾东西搬回了融冬院。
“那桓羡如今在何处?”阿芙问道,想着要不还是过去安慰她一下。
婉婉给阿芙添上一勺薏米水:“下午就要敬茶了,许是开始准备了吧?”
元娘喃喃道:“两个...这老太爷究竟是如何想的呀!”
阿芙如今觉得裴老太爷的拿手好戏就是给人添堵。
桓羡怀着娃娃,本就辛苦,好不容易季珩不用出去打仗,还被公爹塞来两个妾室。
想想之前裴老夫人刚去世他就忙着纳妾的事,倒也不奇怪了,这人的品性果真是一以贯之的。
只是他图什么呢?
婉婉低声道:“我听伺候那一位的婢子说,裴老太爷意思是裴家子嗣单薄,叫三爷抓紧时间多生几个。本是想纳六个的,可能自己也觉得有些夸张,最后请府医挑了两个据说最好生养的。”
“‘那一位’,是哪一位?”阿芙还一头雾水。
樱樱抢答道:“那位小老夫人呐!”
阿芙这才明白过来,恐怕就是那个身怀六甲的蔓儿了。
她气得一转头,“哼”了一声。
婉婉问元娘:“三房纳妾,咱们夫人不用过去吧?”
阿芙发现婉婉不在融冬院这几个月的时间,各种称呼规矩了不少,想来是与各房的交际频繁。
元娘摇摇头:“想来是不用去的,这纳妾的事,按理说是私密的,公爹也不该插手...咱们也不知道这裴府的规矩,不过姑娘如今有身子,千言万语说到底,咱们是不去的。”
樱樱撩起竹帘子进来:“姑娘,夫人的信!”
“你念吧,我懒待看。”
向夫人的文笔真该跟她的榜首儿子学一学,实在是太累赘了,连篇累牍的口头语,翻来覆去就是一件事。
想想她也跟元娘差不多年纪了,估计心性多少也是有些变化。
樱樱打开信,拽出来三五张满满登登的信纸,扫了一眼,简短道:“问姑娘一个人掌事可忙得过来,忙不过来她叫大姑娘和二姑娘来帮忙。”
阿芙没来得及说话,元娘就“哼”了一声:“叫她们来帮忙?”
来催命吧!
樱樱撇嘴道:“真不知道夫人和裴老太爷这种年纪的人都在想些什么,怎么净出些瞎招呀!”
阿芙笑道:“阿娘可比公爹年轻多了。阿娘这八成是想叫我同大姐姐亲近些呢。”
“那还捎上二姑娘做什么?夫人一向是看不中二姑娘的。”
阿芙灵机一动:“会不会二姐姐欺负大姐姐,我娘是假借这个名头,要我给大姐姐出出气?”
虽说阿芙同这两位姐姐都不亲近,可是一想起要在这两人中间周旋,日理万机的阿芙突然激动起来。
毕竟可以任意妄为不顾后果的事情可是不多啊!
平日里理账治家其实不难,但是总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就是因为一点也错不得。
可是在两位姐姐之间煽风点火这种.....
婉婉一看阿芙的神色就知道阿芙在想什么,笑道:“看来夫人是打算请大姑娘和二姑娘过府一叙喽?”
阿芙一拍桌子:“快快快,快去给我姐姐们下帖子!”
元娘嗔道:“姑娘那点子心眼,全都用到了自家人身上!”话虽这么说,元娘是最不在乎旁人的一个,只要阿芙高兴,她怎么都是依着的。
阿芙心里振奋,端起碗来一口干了,被薏米的苦味呛得一皱眉,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