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都回去了,向纯才站直身子,蹑手蹑脚地走远了。
每当家里团圆的时候,她便心情抑郁。
嫡出的二子二女,铭晏和阿芙一直在穆家,因而两人是真正的亲密,连带上跟晋珩和欢年都亲近。
而她是一直养在向府,理论上该和大哥哥向铭君朝夕相伴,偏生她小时候性子乖僻,大哥哥又是个庸人,两人平日里也是互不相干。
至于庶弟和庶妹,那更是一般,虽有个向烟时时奉承着,可是她越是奉承,向纯就越是在她面前高傲。
家宴上,看着兄弟姐妹们笑笑闹闹,她却跟个透明人似的,实在是心中郁结,因而散席之后来欢年院子旁边的藕菱洲散心。
谁知看到阿芙进了一间小耳房。
向纯就奇怪了,这个娇贵的妹妹一直是非精膳不用非正席不坐,什么时候也会去这种腌臜地方了?
便驻足打量了两眼,谁知一会晋珩也来了!
向纯是知道两人有娃娃亲的,但也只当是两家人的玩笑话。
这远远看着阿芙的神色,她心中的警钟敲起来:怕不是真的?阿芙怎么这么贪心不足,嫁了裴家还不满意吗??
再看到阿芙竟抱了晋珩一下,向纯差点跳起来,狠命捂住了嘴才没发出声音。
竟抓了通奸!
向纯当即决定一定要告诉阿娘,看这次她是不是还会护着妹妹!
向老爷果然又去了李姨娘那里,即便是嫡次子高中了,他也懒得来见向夫人衰老的身体。
向纯一路闯进来的时候向夫人都已经卸了钗环准备安歇了。
她对长女大半夜发疯很是烦躁:“又怎么了?”
向纯看到阿娘这个态度,更坚定了要将妹妹通奸的事告诉阿娘,让阿娘也训训那小蹄子。
向纯挥挥手让左右都下去,自己坐到了母亲身边,神神秘秘凑在阿娘身边念叨了好久。
向夫人听完半信半疑地侧过身:“就这?就抱了一下?”
向纯懵了,这还不够吗?
向夫人拉着她手,苦口婆心地:“阿芙跟晋珩一块长大,两人就跟你和你大哥哥的情谊是一样的!你不要这样添油加醋的,倒坏了你妹妹的名声!大姐姐就是要有大姐姐的样子,听到没有?”
向纯傻了一会才发现,阿娘竟是怨自己长舌了!
什么我和大哥哥的情谊,我何时眼泪汪汪去抱大哥哥了?我又如何没有大姐姐的样子了?
阿纯难以置信地盯了阿娘一会,站起来匆匆福了一下便逃也似的走了。
留下向夫人愣了愣,才大声道:“别到处乱说!这孩子,没点心眼!”
夜色中树影婆娑,仿佛无数骇人怪物的爪牙。
向纯踉踉跄跄,自觉无比狼狈。
她不是貌美的妹妹,纵然心碎如捣也不敢称西子捧心,甚至不敢与人言说,总怕被人认成东施效颦。
她回到静阁--向府姑娘们的绣楼---扶着入门处黄梨木做的牌匾不松手。
原本这里是一副父亲手题的楹联:柳絮描眉妆镜晓;挑花映面绣楼春。
后来阿芙出生,长大,开蒙,她嫌这楹联俗,自己挥毫写了一双,拿给爹爹。
有花方酌酒;无月不登楼。
爹爹抚掌大赞,虽然这气度不似闺阁,可是的确是妙。
他拿着阿芙的字去寻了工匠,叫人用黄梨木刻下来,挂在绣楼两侧的梁柱上。
现下她人嫁了出去,可是还是阴魂不散地留在这偌大的向府,挤得向纯无法呼吸。
爹爹爱她,娘宠她,二哥哥更是一心护着她,更不用说穆家姐弟了。
为什么人生这么不公平呢?
向纯还在发愣,向烟披着衣服走到她身边,把手搭在她肩上:“大姐姐怎得夜深露重还在外面呢?小心着凉伤了风啊!”
向纯习惯性的想松开避开她的手,可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