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鹤与景岑不知何时现身,一左一右地站在城阳牧秋身边,郗鹤心里藏不住事,忍不住问:“师尊,真让他带师娘走啊?”
景岑听到“师娘”二字,不大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意思也很明显:都这时候了,怎么还叫师娘?
却听城阳牧秋说:“自然不是,他护不了你们师娘周全。”
郗鹤:“那您这是?”该不会是无聊到想试试东柳道君对师娘的感情吧?
过了好一会儿,郗鹤以为自家师尊不会搭理他的时候,城阳牧秋才没头没尾地说:“只是不想带上他,罢了。”又说:“他在家里憋了太久,出去透透气也好。”
郗鹤:“啊?什么?”
景岑实在听不下去自家师弟继续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问道:“师尊,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城阳牧秋:“太微境内城混入的妖族,都登记在案了?”
太微境因为实在幅员辽阔,因而在太微山脚下方圆百里内,被称为内城。
景岑:“按着您的吩咐,全数登记在册,没有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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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柳怒气冲冲地上了山,头一次进传说中的蘅皋居,先是被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闪到眼,又被随处可见的“黑斗篷”吓到——要知道,这些黑斗篷,是被城阳牧秋灵力滋养的,在外就代表了城阳老祖,不但长得恐怖,还曾经辅助老祖降妖伏魔,凶名在外——经过这两重震惊,倒是渐渐平复了情绪,他想,不能直眉楞眼地对银绒说城阳老祖不要他了,不然这孩子恐怕受不了打击。
哎,我苦命的徒儿。
东柳在黑斗篷傀儡的指引下,顺利找到了银绒。
就见他那苦命的徒儿,倒在美人榻上,一边指挥凶名在外的傀儡人偶替他剥葡萄,一边捏雪球玩。
哦对了,大夏天的,灵药田旁居然凭空多了一堆雪。
东柳知道自家徒弟最怕热。
东柳突然更加说不出来城阳牧秋打算抛弃银绒的事了。
就,困惑。
这样好吃好喝地养着,也不像感情破裂的样子啊。
银绒见到自家师父眼前一亮:“师父!你怎么来了啊!”
东柳:“……”
银绒:“冰镇葡萄吃不吃?”
东柳:“……”
东柳最后硬着头皮说:“我是来救你的。”
银绒歪了歪脑袋,头顶毛绒绒的狐耳也跟着动了动:“救我?”
东柳长叹一口气,忽然觉得这件事很难解释,而后又同银绒沟通片刻,又惊奇地发现,自家徒弟竟然对外面的满城风雨一无所知。
该说城阳牧秋对他保护得太好?还是良心发现,让他临死前快活一些?
东柳怀疑可能是后者,毕竟老祖已经跟他说得清清楚楚了。
东柳又叹气:“起来,乔装一番,跟为师走。”
银绒犹豫:“可是,牧秋哥哥不让我离开蘅皋居。”
东柳还是不忍心说“你家牧秋哥哥不要你了,准备牺牲你一个,幸福太微境”,含糊道:“就是他让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真的吗!”银绒喜上眉梢,不疑有他,欢快地按着师父的要求乔装了一番,随他一路下了山,还叽叽喳喳地问:“为什么要乔装?因为你徒弟我太美了吗嘿嘿嘿。”
然而,紧接着,银绒就明白了为什么要乔装。
路上所有人都在讨论同一件事:
“他杀了那么多人,现在没事人似的躲起来,被老祖金屋藏娇,还不准我们提起,这是什么道理?”
“不错,越是封口,越可疑,他若光明正大,有什么不能见光的?”
“妖族余孽!人人得而诛之!”
银绒:“……”
安逸了太久,他都快忘了,那一日,他的铃铛掉落,不受控制,的确险些杀了无辜之人,可是,他并没有成功啊,不是被城阳牧秋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