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嚎,想不惊动太子都难,眼线无处不在。
狩猎中止,闹事的一干人等全被带往棠宫听候太子发落。
沈三进大厅看到容貌昳丽又无比威严的太子,心头难免发慌,他一瘸一拐,又是撩裤脚又是扯袖子,露出被沈芜踢得淤青的膝盖,还有被魏珩扭折的胳膊,极尽卖惨。
“求太子殿下为我做主,金陵国王孙和乌孙王子藐视我朝国威,明目张胆殴打王族,其心可诛,殿下快些命人将他们拿下,按律论罪。”
沈芜遇过厚颜无耻之辈,可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是绝了。
“到底是谁先动的手?沈少爷为何不一并讲了呢?将小公爷打得鼻血直流的难道不是你?秦国公也是王公贵族,你把他打到出血,这笔账又该如何算?”
沈芜是想当乌龟都不能够了,人家都欺上门了,再不出声只能吃哑巴亏了。
话说到一半时,沈芜就已经走向小公爷,把依然手拿帕子捂鼻的小公爷拉到人前,帕子上的点点殷红血迹也落入了太子的眼里。
然而,太子眸光微转瞥到帕子角落绣着的桃花,面色愈发捉摸不透。
沈三瞧着太子神色,犹不甘心,又要开口,太子却陡然一声呵斥。
“太吵,闭嘴。”
四个字,态度却是昭然若揭。
沈三吓得哆嗦了一下。
沈芜暗暗松了一口气,拍了拍紧张得鼻尖都冒冷汗的小公爷,再瞅瞅一旁无事人般泰然自若的戎衡。
鲜明对比,倒显得她不够稳重,瞎着急了。
不过出手的是戎衡,岂能让他置身事外。
沈芜也是逼出了一身的勇气,继续道:“若不是沈三少爷先动的手,戎王子也不会因为保护我而制住他,沈三少爷最该反思自身的所作所为,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怄气而拖累了荣郡王府。”
“沈芜,你---”
沈三瞠目欲裂,太子又是一声呵斥,更冷更沉,转而望着戎衡,眼里看不出情绪。
“戎衡,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比起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太子更想听听戎衡的说辞。
然而,戎衡似乎并不想多做辩解。
“是非经过,诚如沈王孙所言,荣郡王家的三公子无礼在先,请殿下秉公处理。”
沈芜很想为平时不声不响,关键时刻很给力的草原王子点个赞。
虽说要秉公,却已经将过错都归咎到沈三少爷身上了。
太子犀利的目光宛如一道骤亮的光,在每个人身上扫视一遍,最后落到微翘着嘴的沈芜,眸光渐暗。
“沈芜,你来说说,这事如何了结?”
沈三被太子警告了两次,不敢发话了,可听太子这口气明显偏着沈芜,不禁心急如焚,指手画脚支支吾吾,就差冲太子磕头了。
他这胳膊折了,膝盖还痛着,再罚真要命了。
沈芜瞧沈三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倒也不是特别同情,毕竟他惹事在先,可一想到人家背后站着一个荣郡王,皇亲国戚,若是个记仇的反过来报复她,她一个小小质子哪里抗得过。
没看秦小公爷也不吭声了,抿着唇,却是看向沈芜摇了摇头。
沈芜平了嘴角,颇为诚挚道:“念在三少爷不懂事,一时糊涂,若有心悔改,便绕过他这一回,既往不咎。”
太子敏感抓到她话里的重点,弯了唇却不见笑意,直直望着沈三。
“你可有悔意?”
“有有有,悔悔悔,再也不敢了。”
私底下整人的方法多了,不一定要暴露自己。
“既如此,那就息事宁人,化干戈为玉帛。”
太子一句话定案,不过,转而又是一句。
“你们几个私下怄气,阻扰了狩猎,不小惩不知道错,今就罚你们打扫后花园,在日落前,孤不想看到地上有一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