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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兔和田鼠吸引来不少捕猎者,除了狐狸和黄鼬,还有两只黑鹰从半空掠过。金雕当即丢开野兔,高鸣一声冲了上去。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在郑重表示:这里是它的地盘,敢到这里来捕猎,问过大爷的意见没有?!
卫青直起身,将谷穗装进藤筐,又把黑犬咬回来的野兔用绳子捆好,望见天空的战斗,确定金雕占据上风,打消开弓的念头,继续往前捡拾谷穗。
边民忙于抢收时,边郡正抓紧练兵。
魏悦李当户各领一支骑兵出塞,发现胡人部落一律驱赶,有不愿意走的,直接拔刀开弓,以武力驱逐。整整两个月,硬是在汉朝边界和草原之间清出一段真空地带。
经过之前一场大战,长安和茏城没有彻底撕破脸却也不差多少。
匈奴没有再派遣使臣,汉朝也没有任何同对方联络的意思。相反,在军臣单于返回茏城,忙于梳理内部时,景帝连下数道旨意,开国库,练强军,驯战马,以新马具装备骑兵。
考虑到马蹄磨损的问题,有养马的官吏提出,可在马蹄钉掌。经过试验,证明切实可行,景帝下旨堂邑侯,由其督掌此事。
堂邑侯未在朝中任官,封邑不到两千户,却压过其他彻侯成为文帝的女婿,尚了文景两朝唯一的长公主,除了父祖余荫,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的封邑有铁官!
陈娇被定为太子妃,景帝依旧没有授给陈午官职,却命他督掌马具,无形之中,为堂邑侯府在朝中增添几分砝码。
事情是好是坏,不能一概而论。
相比起刘嫖的喜出望外,堂邑侯陈午却是神情凝重。
就表面来看,陈午和王信一样,才智稀松平常,和窦婴、刘舍站在一起,基本是被虐菜的下场。
但这不代表两人真正庸碌彻底。
不提王信,陈午的祖父陈婴曾为秦官,秦末天下大乱,能称王而未称,自项羽麾下转投刘邦,受封堂邑侯,去世后得谥号“安”,足见其政治智慧。
继承了父祖的行事作风,陈午在朝中没有建树,堂邑侯府却能始终安稳。
在接到景帝旨意的同时,陈午就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奈何圣旨已下,他没有抗旨不遵的余地,只能战战兢兢谢过圣恩。
看着喜上眉梢的馆陶,陈午嘴唇动了动,到底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正室。
站在廊下,他开始认真考虑,自己是不是该重病一场。
然而,想到已经被定为太子妃的女儿,再想想几个脑袋不开窍的儿子,陈午终究面现颓色,叹息一声,打消了这个念头。
事到如今,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按照天子画出的方向,一步一步朝前走,哪怕前方是陡峭悬崖,也要闭着眼睛跳下去,即使下场是粉身碎骨。
未央宫中,景帝饮下汤药,轻轻咳嗽几声,命宦者召临江王入殿。
刘彻正随太傅学习,并不在景帝身边。待到宦者退下,殿门合拢,室内仅剩下景帝和刘荣父子二人。
刘荣正身行礼,稽首在地。
景帝没有出声,仅是神情复杂的看着长子,许久才沉声叫起。
刘荣跽坐在景帝面前,目光低垂,姿态肃然恭敬。
“太后言你欲戍边?”
“回陛下,臣身负大罪,唯戍边卫疆方得赎罪。”刘荣再次稽首,额头触地。
“抬起头。”景帝沉声道。
刘荣犹豫两秒,终于直起身,对上景帝的目光。
“夺临江国,你仍为皇子,可居长安。”
“父皇,儿曾为太子,且年长。”刘荣目光平静,话出口之后,心中没有半点惧意,有的仅是释然,“为保国安,为保皇室稳固,儿请为庶人。”
“……可怨我?”
“父皇贵为天子,所行俱为国泰民安。儿不能在朝堂出力,终可为父皇解忧。”刘荣平静道,“伏请父皇许儿戍边,以庶民之身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