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性情冲动的,当场就会将猎物大卸八块,等停下刀,别说狼皮,连完整的狼尸都没有。
军市关闭两月,初一开市,商人们便蜂拥而入,很多好货转眼就被买走,兽皮更是这些商人急需的货物之一。
得到三张完整的狼皮,王伍长大喜,当即取出两枚竹简,递给对面的赵嘉,笑道:“我知你不收钱,日前追袭匈奴,我斩首一级,得赏五只肥羊,还有绢帛。凭此竹简到官寺落印,再到城西领取。”
文帝年间,魏尚得宾客建言,将边军的赏赐刻上竹简,许在军市中交易。此举既方便军卒购买所需之物,也方便统计租税。
当然,即使没有类似举措,敢在虎口拔牙的也是少数。以边郡太守的作风,一旦查出有不法之徒,囚禁罚钱是轻的,砍了脑袋挂城头都不稀奇。
接过竹简,赵嘉又让健仆搬来一只藤筐,掀起盖在上面的草帘,抓出两只用草绳绑住腿的雉鸡。
“还是活的?”王伍长甚感惊奇。
赵嘉正要开口,一阵冷风吹过,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脸颊被冻得通红。
几名兵卒哈哈大笑,王伍长更是拍了一下赵嘉的后背,笑道:“郎君还是稍显单薄,当年赵功曹随魏使君出塞,斩首三级,更是一刀砍杀匈奴什长!郎君需得练武!”
赵嘉嘴角抽了抽。
这就是汉时边郡特色。
遇到匈奴来袭,官员不分文武,不是在砍人,就是奔驰在砍人的路上。不能砍人,就不是合格的边郡官员,基本位于圈外,和大家玩不到一起。
可惜自己那位亲爹去世太早,如若不然,撑到武帝朝来临,汉武帝雄起,追随大军出塞砍人,秩比两千石都不是难事。
结清货款之后,王伍长背着狼皮,抓起雉鸡,和几名兵卒一起朝售盐、酱的摊位走去。临行前又扫过周围商人,眼神冰冷,警告之色十足。
“尔等若敢欺郎君年少,嘿!”大手拍拍腰间短刀,王伍长冷笑道,“在边塞喂了狼,可别怪某家没有当面提醒!”
商人们互相看看,再不怀疑赵嘉之前所言。等到王伍长走远,直言无需再往主簿处定契,当场同赵嘉约定,三日后交易一批牛羊。
“郎君只收粟菽?绢帛可否?”一名商人问道。
赵嘉摇头。
这次出栏的犍牛数量有限,他早打定主意,只换粮,其他一概拒绝。至于铜钱,更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汉初许民间铸钱,铜钱的质量参差不齐,非收不可的话,他宁可收秦钱,也不愿意收到荚钱。前者好歹有分量,必要时可市换熔铸,后者轻飘飘,号称半两钱,就知道有多坑。
见赵嘉不肯松口,商人们没有再说,纷纷告辞,有粮的继续在市中搜寻货物,无粮的打算寻找熟人,换一批粮食应急。
转眼来到申时,赵嘉带来的牛羊全部售罄,藤筐也已经见底,赵嘉唤来健仆,命二人将藤筐放到运粮的大车上。
“先去交税。”
无论军市还是马市,多是以物易物,交租税时却需要折算成铜钱,很费功夫。反正他的货物已经售罄,早点去也能省得排队。
“早些去,也可早些归家。”赵嘉拍拍装有大豆的袋子,把兽皮帽向下压了压。
冬日没有蔬菜,以现今的条件,也没办法建温室,他打算先尝试发点豆芽,好歹改善一下生活。待余钱多起来,再寻人制造石磨,朝豆浆和豆腐努力一下。
他没想凭着这些发财,而是觉得民以食为天,吃都吃不好,还有什么动力去谈其他。
“归家后无需卸车,待新粮换到,一并送去乡里。回去告诉虎伯,提前同鹤老说一声,免得他们着急。”
健仆齐声应诺,一人走到装有粟米的车前,将麻绳系在车板上,打结绕过肩头,在腰间勒紧。另一人行到载有大豆和藤筐的车前,仿效而行。
大车是张次公留下的,和粮